思辯接過他手中厚冊,翻看了幾頁,又忽然想起什麽,反問道:“聖宮來客呢?”
弟子略一思索:“思明師兄說聖宮人多,所以單獨安排到了祖洲閣。啊還有還有,太華宗的客人安排到了離祖洲閣最遠的流洲閣,思明師兄讓您注意些,別叫這兩撥碰見了。”
思辯點點頭:“知道了,我去把冊子送給師尊,你們注意些,不要懈怠。”
周邊眾人一起行禮:“是。”
思辯擠出人群,抱著冊子一路穿過正殿回廊,卻是腳下一轉,向著後山走去。
——師尊這幾年日日都要往後山跑,這個時間想必是那人起身的時辰,想必師尊還是在後山守著的。
果然,才拐過山路一道彎,便見一襲蒼藍色道袍立於風中,正是麵朝那人居住的山居小築方向。
他想不明白師尊為何如此執著於那個人,可身為弟子,也無法左右師長想法,隻得順從。
思辯定了定神,雙手捧著手中厚冊上前,跪地正欲開口,卻有一陣山風乍起。
草木香氣中,摻雜著一絲清幽辛涼的蓮香。
思辯眨了眨眼,便見山間雲霧彙聚,眨眼之間凝成了一襲長身玉立的無瑕白衣。
那人麵容被玉質麵具遮掩,唯有一雙青碧色的清冷眼眸在陽光下折射出絢爛瑰麗的光華,看得人心跳都要漏下半拍。
懷惑原本深深望向山居小築的神情微怔,視線落在麵前負手而立的白衣身影之上,卻似乎早有預料般,向著那人垂首一禮:“……聖人。”
無論曾經稱呼為何,在如今的懸殊地位麵前,即便懷惑年長許多,也隻能低頭。
思辯一驚,想起傳聞中那位這兩年橫空出世的新聖與其事跡,直接嚇得一瑟縮,連頭都不敢抬起來了。
誰知那人卻並不似傳言中冷漠無情,隻是微微抬手,便有清風攜嫋嫋雲氣席卷二人周身,將懷惑與思辯都帶了起來。
懷惑早已恢復原本青年模樣,眉眼深邃,竟有些異域風格,隻是瞳仁仍舊蒙著一層灰翳,眼珠黯淡,沒有光彩。
懷惑起身,開門見山地開了口:“聖人此來,是為了阿鹿?”
白衣人嗓音清冷:“玄極宗主當知,何必再問?”
懷惑默了默,終於道:“聖人要做什麽,懷惑不會過問。隻是……能否容家師過完壽誕,再動幹戈?”
聖人似乎笑了一聲:“自然。老宗主聞名碧霄,容某早想拜會討教一二。”
懷惑似乎鬆了口氣,他沉默了一會,似乎又想說些什麽,卻驀然神情一凝,猛然抬頭!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