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誇大,但她自認為自己或許是這個世界產生偏差的重要原因,37號口中的“主神”怎麼想不開讓它來誘導她。
往事一幕幕如走馬燈一般在腦海中浮現,她卻抓不住任何有關聯的思緒。
火光搖曳升騰,半染光暈的臉頰顯出幾分迷惘與溫切。
紀星忽而收斂了多餘雜亂的想法凝神煮藥。
她從來不是什麼悲春傷秋的人。
37號沉默地跟在她身後,思索她到底要些什麼才能助它一臂之力。
恰有一陣秋風席卷而過,漫出一片如灰黑綢緞般的煙霧,隱約有空茫的聲音在風中輕響:
“一定要是我嗎?”
非我不可嗎?
37號聞言一愣。
是啊,明明修補世界的方法有那麼多,它為什麼固執地選擇跟在她的身後?
主神並未有如此嚴厲的要求。
它的第一要務仍然是保持世界線的穩定。
【不是。】
但她是最好的選擇。
蒲扇輕扇,紀星扭頭看向它,她笑眯眯地說道:“會有別的人願意和你合作的。”
“你們既然能評定出最優的結果,那在無法實現的情況下,退而求其次也未必不是一個壞的選擇。”
就是可惜,她與它極有可能會成為敵人罷了。
37號似乎在沉思。
隻是這思考時間太久,久得紀星已經煎好了藥,混著蜜餞將其飲了下去。
皮膚泛起溫熱的舒暢感,經脈微灼,她喟歎一聲,接著旁若無物地打起坐來。
好在蠢37號不是個沒眼力見的,此期間並未來打攪她。
靈力安穩地遁入她的體內,竭力而枯的經脈表麵裹覆一層淡淡的霧氣,酸脹的痛楚與充盈的舒然同時湧上大腦皮層,紀星進行一番周天運氣後睜開了雙眼。
變化極其微弱。
但病氣並非一天可以除去的,畢竟裴薇說過它的經脈的損毀方式本就是極大的不可能,要徹底治好也並非易事,她不急功近利。
眼一抬,便看見37號仍未走,雖然隻是一枚質樸的玉佩,但紀星竟然從中看出來些許寂寥之感。
還真是怪異。
【但是宿主,沒有我的幹涉,你會死的。】
37號突然開口打破了安靜。
“說那麼喪氣的話幹嘛,”紀星白了它一眼,眼睛隨即彎成一個漂亮的弧度,她淡聲開口:“隻有我自己才能決定我的生死。”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讓它大驚失色。
【宿主,你要做什麼?】
它急切地圍著她打圈。
紀星臉上掛著淺淡的笑,37號卻感受到了她周身如執念一般濃烈的果決。
【不,您不能這樣,您擾亂氣運命定的天數會受到此間天道懲罰的!】
“你的情緒倒是挺豐富,明明是機械音......”紀星好奇地盯著它。
【宿主......】看著眼前的少女並未將它的話放在心裏,37號有些欲哭無淚,它扯著嗓子解釋,【因為經過了處理。】
“原來如此啊,我都不敢想你皮下是個多麼愚蠢的小孩。”
倒是和那些真的冷冰冰的機器不一樣。
它才不蠢呢!等等,怎麼又被她牽著鼻子跑了!
37號迫使自己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