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百思不得其解。
算了,想不通就想不通吧。
雖然看他不順眼但紀星不得不承認如果沒有景華,此刻的自己也許早就埋於墳塚成為一縷孤魂了。
主觀的厭惡與客觀的感激並不衝突,盡管他是個不怎麼負責任的“監護人”。
紀星看著遭遇兩次不幸的木門歎了口氣,腦海充斥著從剛才起就生出的疑惑。
按理說即使她的行蹤被派中弟子看見了大多數人也會認為她是去找閆薇的,而不是聯想到裴薇這位位尊的峰主給她看診。
不過景華既然已經知道了那她也沒有粉飾太平的必要,否則倒顯得做賊心虛,容易惹他懷疑。
隻是這被窺探的感覺讓她十分不爽。
紀星一個一個羅列出了最近接觸的人。
俞斐?不,因著他之前莫名其妙的表現紀星格外注意他的氣息,來往途中並未感知到異樣。
更何況自與鳳白相會那日後他便沒有再來找過她,聽說他已經出派曆練一段時日了,時間上不符合。
隻不過紀星在他出派曆練之前在木門上看到了懸掛著的一枚熟悉的月牙形製玉佩,認出這是俞斐的貼身之物後她嚇得把這個燙手山芋連夜丟回了疏影弄閣。
至於這玉佩最終會有怎樣的命運就不是她能掌控的了。
穆雙陽?紀星隻和她說過幾句話,言語中也沒有透露什麼不該透露的信息,可能性不大。
閆薇?雖然是個見錢眼開沒有節操的家夥,可這畢竟是她的師傅,她應該沒那個膽子給自家師傅找麻煩。並且看景華的樣子也不像是會賄賂人的。
南宮澈呢?紀星摩挲著木門的裂縫思索。
她與他不熟,但看他對閆薇近乎漫出雙眼的實質性情意,也許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惹她不快,更何況他也沒有任何理由做出此事。
不過紀星拿捏不準,她不憚以最大的惡意揣測她不信任的人。
剩下的隻有......裴薇。
嘿,你別說,還真有可能。
紀星扒拉著木門,被自己的想法氣地滿頭黑線。
說不準當時景華腆著臉去找裴薇結果被她諷刺幾句順帶說出了治了他的徒弟“紀星”也不會答應他的請求以此來氣氣他。
這麼想著腦海裏幾乎出現了此女誌得意滿的歪嘴笑。
怎麼能隨意編排前輩呢!
她暗自唾棄自己一聲。
紀星搖搖頭拉回木門,想著明天自己還是找塊抗揍的木材做門,畢竟以後她還要在這地方養老呢。
不能虧待自己不是?
被景華這比一擾原本要做的事也不得不推遲了些。
紀星轉身回屋,接著從儲物戒中取了鼎爐刀皿等裝備器具和這幾日尋來的藥物。
在藏書閣觀看的文字依舊清晰地在腦海中滾動,她靜下心來碾磨著那些保存完好的綠植,汁水緩慢的濺落在皿壁上,破碎揉卷的葉片零丁地蜷曲。
工序冗雜繁陳,葉汁粉末被她細心地分開,蒼白的指尖被綠意浸染,映著手臂上交錯分布的淡色青筋。
十分賞心悅目的一幕。
她熟練地點柴燒火,沸水咕咚起氣泡時才不緊不慢地放下處理好的藥材,靈力攪動著一鍋辨不清藥物的黑褐色液體,濃鬱的中藥味自她的小院逸散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