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他因對鳳白感興趣與她們相處了一月,期間紀星怕自家白菜被豬拱了一直防範著他。一個月後青年離去,兩方都不知道對方的真實身份。

知道這家夥實力地位不低卻沒想到他竟然是賀山派掌門。

紀星眉目微擰。

劇情變了。

原書中是景華處理的此事,事後他與女主又趁機歡愉了一番,這次怎麼會是邢暮。

小說從頭到尾邢暮這個名字隻出現在別人口中從未出現過實體,沒想到自己與鳳白逃離了劇情設定後居然引起這般蝴蝶效應。

這不應該啊。

劇情甚至才剛剛開始。自己死亡是兩年後,鳳白作惡也是幾十年後,她們倆不過外出遊行一年應該不足以引起這樣的變化。

或許即使不是景華處理事情結果也一樣的緣故。

紀星想不通,隻能隨意想了個還算合理的緣由。不過這也讓她意識到了即使一個小小的舉動都能帶來不同的後果,或許自己要另作準備了。

紀星腳底生風回了自己的院落,她走之前感受到了邢暮略帶深意的目光,不知道這家夥在想什麼,但鳳白在外遊曆,他即使想念自家白菜她也沒辦法告訴對方鳳白在哪。

紀星立於宅院門前,毫不意外地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氣息,但結界未破,想來是俞斐那小子來過了但沒解開。心中多了幾分快意,紀星頗為舒適地打開門走了進去。

其實這日子說簡單也簡單,每日就是打坐修煉實戰出任務,紀星在變與不變中掌握著微妙的平衡點,既不顯無聊,也沒那麼多新奇。

推門而入,一桌一床一椅,即使住了人也依舊樸素壓抑。紀星此人沒什麼審美與閑心搭理這個,做社畜時她以為是因為自己沒時間,等到了這個還算悠閑的世界時她才意識到這樣簡單的裝飾其實最令人安心。

若給修真者舉辦個低欲望大會紀星說不定能占個獎牌,畢竟她養胃又沒什麼愛好。

紀星的床是她斥巨資從洞天福地買來的珍品,最為適合打坐修煉,每當她想要偷懶時想到自己的靈石都會抽自己一巴掌以遠離怠惰之罪。

觀賞了一場大戰的紀星坐在床上分析自己若是上去能撐幾個回合,她的戰法皆是從死裏逃生的戰場上磨下來的,與女主不同。明雪的打法優雅,卻少些幹淨利落,但她為元嬰初期,底實殷厚,作為女主又珍寶無數,如果單論實力她或許撐不下百個回合。江渺渺為金丹後期,她的動作其實足夠狠厲果斷,但是麵對神器時明顯畏縮了幾分,滯慢的幾秒本可以給明雪來上幾鞭卻過於顧慮,因而失了機會,自己如果能率先破勢贏得幾率很大。

其實原文中女主的麻煩大多是靠身體或者身邊的男人解決的,作為肉文這無可厚非,但紀星穿越過來後就發現了太多的漏洞,女主幾乎是嬌養著沒受過苦,如果真送上去實戰很有可能會吃點苦頭。

紀星有時候會讓自己別再那麼在意這麼一堆數據以及離譜的劇情,可與鳳白的相處讓她產生了痛苦的矛盾——她們或許也是不同世界下活生生的人。

今日江渺渺的結局其實並沒有讓她覺得大快人心,一想到罪魁禍首日後可以日日夜夜與女主纏綿悱惻逐漸忘了這自作自受的女配,而這惡毒的女配卻接受了所有的罵名卑賤地死去紀星心中便產生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憑心而論,江渺渺沒錯嗎?她肯定是有錯的,如果明雪不是女主她說不定會死於這場因嫉妒心作祟而形成的舞台之上。

但江渺渺一開始就是這樣的人嗎?

紀星這麼思考的時候腦海中突然浮現了鳳白清澈的眼神。

江渺渺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的人?

鳳白為什麼會變成那樣的人?

最該受到懲罰的應該是誰?

或者說,她們為什麼會帶著這般惡意產生?為什麼所有人都預設她們會做出那般的舉動?

紀星知道答案。

但她隻是微微歎了口氣。

是的,紀星的道德感算不上多高也算不上多低,她隻是能剛好在這個世界生存,不如魚得水,也不舉步維艱,如此這般平凡且普通地活著。

事實上她對於自己生命的結果仍處於迷茫的階段,書中輕飄飄的一行文字對她來說並無實感,可以說她隻能保全自身,並無其他注意力可以分給其他人。

當初江渺渺找她要任務牌時她可以明裏暗裏提示她,但紀星還是宰了她一頓。那點微妙的自道德感而生的愧疚感在說服自己她們都是這荒誕世界的紙片人後消失地無影無蹤,而此刻紀星卻仿佛能夠感受到她所謂“紙片人”體內的血與肉,她們的愛與恨,如此真實且強烈。

紀星少見地躊躇不前了。

卻也僅此而已。

她闔上眼瞼,擯棄雜亂的思緒開始修煉。

暫時這樣就好,多餘的,多餘的等她熬過那危險的境地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