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的窗簾關的死死的,窗外時不時會有風吹過,引得窗子聲聲作響,此時的手機鬧鍾也響了起來。
江杵眠沒有睜開眼,手放在床頭櫃上摸尋著手機,等碰到手機後,她才慢悠悠的把眼睛給睜開。
江杵眠有些不太願起來,但一看到時間後,立馬就跑去了浴室裏洗漱。
她預約的心理醫生是在下午兩點,但現在已經下午一點三十九分了,按她的性格,無論是出去幹什麼她都會認真的挑選衣服,但這一挑就會挑半天,也就是選擇困難症。
可能是因為趕時間,江杵眠沒有站在櫃子前挑選很久,就隨便拿了件長袖襯衫穿在裏邊,然後在外邊套了件加絨的衛衣,褲子也是加絨的。
榆林市的秋天去得快,雖然說還沒有入冬,但天氣也漸漸的開始變冷。
“我怎麼一覺就睡到下午了。”江杵眠自言自語道。
她的睡覺作息一向不規律,有時熬夜熬到淩晨兩、三點,會睡到七點或是睡到下午自然醒,有時按平常時間九點睡覺,會睡到六、七點或是睡到下午自然醒。
在臨出門時,溫枳雲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下了樓。
“眠眠,你是要出去嗎?”
“嗯,我今天要去看心理醫生。”
溫枳雲伸了伸懶腰:“你吃東西了嗎?”
“還沒呢。”
“那你記得吃啊,不然你胃病又要犯了。”溫枳雲似乎還沒睡醒,她靠在樓梯扶手那,吐字有些含糊不清,但江杵眠也能聽清她在說什麼。
“知道啦。”
-
江杵眠到了醫院裏,人流有些擁擠,她徑直往精神科走去。
一頓流程下來,江杵眠都有好好的在配合,最後心理醫生向她問了些平時的狀態,隨即再給她開了些藥。
付完錢後,江杵眠就拎著一堆抗抑鬱的藥物回了家,這些日子她的的精神狀態不太好,但也在容忍著自殘的衝動,試圖給自己轉移注意力。
回到公寓小區時,她遠遠的就望見了一個男生站在自家公寓門外。
江杵眠邊喝著豆漿邊走,越走越近,能隱約的看清了男生的麵龐。
嗯?謝屹璟他站在這幹嘛?
“謝屹璟?”江杵眠把手中已經喝完的豆漿丟到了旁邊的垃圾桶裏,隨後兩隻手揣進了衛衣口袋裏。
謝屹璟也才注意到她,他愣了愣神,然後道:“江同學,能幫我叫溫枳雲出來一下嗎,我有事要跟她說。”
“哦,好。”江杵眠打開了進了門,把藥放在了客廳桌麵上後,就上了樓走向溫枳雲的房間。
房間門是虛掩著的,江杵眠推開了門後,就看見溫枳雲正坐在床上戳著手機屏幕。
“枳枳,幹嘛呢?”
溫枳雲下意識的把手機給扣在床上,看到來人是江杵眠後鬆了口氣。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誰來了呢。”
“除了我還能有第三人?”
“也對,”溫枳雲又重新拿起了手機:“眠眠,你說謝屹璟約我出去是不是他不懷好意,然後帶我去荒郊野嶺謀害我啊?”
“寶貝兒,你什麼時候有被害妄想症了?”江杵眠掐了掐溫枳雲的小臉,笑著說道:“我剛剛在公寓門口看見他了,他說他有事想跟你說,讓你出去一下。”
“怎麼就他事多!”溫枳雲嘴上是這樣說的,但她還是下了床去換了身衣服,隨後就到浴室裏化了個淡妝。
“枳枳,你是不是、喜歡謝屹璟啊。”江杵眠手搭在二樓扶欄上,淡淡的開口問道。
樓下正在換鞋的溫枳雲頓了頓,她的頭往下低了低,聲音有些悶悶的:“我才不喜歡他。”
江杵眠沒有再問下去,看著溫枳雲離開後,她下了樓。
她站在飲水機旁按下了飲水機裏的熱水功能,在沙發上等了幾分鍾那原本還紅著的標誌變成了黃色,她拿起水杯去接了一半熱水,又接了一小半的冷水。
江杵眠回到沙發上,認真的看起了服藥的時間和一次要吃多少顆。
各種各樣的藥三顆四顆的擺在了自己的麵前,她想都一起吞了,但又想起了心理醫生說這些藥盡量分開吞,糾結了會兒,最後還是拋開了自己的想法,按照了心理醫生說的分開吞藥。
服藥後,江杵眠仰頭看著天花板發呆,不知不覺間,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跟黎厭說的話。
——昨晚
“江杵眠,你、明天有時間嗎。”
“我明天……”江杵眠停了會兒:“我明天有事,可能上午和下午都沒時間。”
“那晚上有時間嗎,明天晚上想帶你去個地方。”
“有——”
到這,江杵眠就想不起後麵還說了些什麼了,她的記性一向是很好的,但不知道為什麼這次卻怎麼也記不清了昨天晚上後麵的事了。
她轉了個身,整個人縮在沙發上,一股焦躁不安的感覺湧入了她的心頭,眼前也逐漸變得有些模糊。
不久後,江杵眠就縮在沙發上睡著了,但她的眉頭卻一直緊鎖著。
——夢裏
“你爸早就死了!”
“你跟著我開始新的生活不行嗎?為什麼要一直去想起你那個早就死了的爸!”許媛聲嘶力竭的向江杵眠吼道,她的雙手死勁的搖晃著江杵眠的肩膀,像這一切都是江杵眠欠她的。
“許媛,你是在恨我爸嗎,那當初為什麼要嫁給我爸,如果不是,那你是在恨我嗎,那你當初為什麼要把我生下來?”江杵眠的聲音哽咽道,眼睛微腫著,眼淚也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啪——”
一巴掌落在了江杵眠的臉上,那巴掌清晰的印在了她白皙的臉上。
江杵眠的臉迅速的腫了起來,她原本情緒就不穩定,現在被許媛扇到這一巴掌,心理防線是徹底崩塌了。
原還站在自己臥室門口的江杵眠,像發了瘋似的跑向客廳,她從桌上拿起了刀,一刀割破了自己的手腕,很深,血從手腕處流到指尖,然後滴在地麵上,滴的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