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安究竟是一座怎麼樣的城市呢？
走在祖安的上層的舞步走廊通往中層的棧道上，克萊爾邊走，邊在思考著這樣一個問題。
他是懷著滿腔熱血來到祖安的。
但等到他真正來到這裏以後，卻發現自己其實並不是很了解這座城市。
他所了解的，所知曉的一切全部來自於書本。有皮城大學裏頭的，也有前世那些寫在遊戲網站上的。
但這些東西無一例外都非常片麵，沒有辦法讓克萊爾形成一個對祖安最直觀的印象。
所以，他這次打算通過自己的眼睛，一筆一劃地將這座城市給勾勒出來。無論販夫走卒，還是總匆匆忙忙的工人，都將成為克萊爾的觀察對象。
雖然這樣很容易被當成什麼怪人，但克萊爾依然覺得，隻有這樣細致入微地去觀察城市居民的生活，他才能夠把原本存在腦子裏的那些抽象的概念剝離出來，跟這座城市劃上等號。
不然的話，再多的研究也不過是空中樓閣而已。
而懸在天上的東西，是沒辦法在地上生根的。
物質決定意識，而意識又反過來影響物質。這是經過時間總結出來的真理，需要克萊爾時時刻刻都銘記在心裏。
結果就是，在祖安城裏頭逛街不到半天的時間裏，克萊爾就目睹了三次搶劫，兩次鬥毆，以及無數次盜竊。
這裏不是皮城與祖安交界處的舞步走廊，也不是商場和服務型設施集中的地方。
這裏是地溝，是中層以下，這裏鮮有皮城人來過。
可以說，如果不是克萊爾身邊時刻站著賽微卡這樣一位氣勢洶洶的女士的話。估計現在，克萊爾身上的財物就剩下不了多少了。
“謝謝你，賽微卡女士，沒有您的保護，今天我的行程恐怕不會有這麼順利。”
結束行程之後，由希爾科一方安排的旅館前，克萊爾很是真誠地向賽微卡致謝。
而賽微卡此時也不像剛見到克萊爾的時候那樣充滿敵意了，麵對克萊爾，她第一次露出了微笑。
“哪裏，這是我應該做的。”
在這一天裏，克萊爾觀察祖安的同時，賽微卡從小在祖安地溝裏土生土長的人也在觀察著他。
而越是觀察，賽微卡就越是覺得克萊爾這個人不一般。
畢竟，相比起曾經見到過的那些皮城佬來講，克萊爾這個人實在是安靜得有些過分了。在這一路上的絕大多數時間裏，賽微卡能看到的就是克萊爾在思考。
所以他到底在想什麼呢？
賽微卡的心裏頭越發疑惑。
平日裏，皮城佬也不是完全不來祖安。但那些打著皮城賺錢祖安花主意的人，去得最多的無非也就是那些汽燈明亮的交易所商場，或是有著大塊玻璃房頂的食肆。再不濟，也是去那些祖安特有的重型音樂廳。
從來，從來不會有人像他一樣。就隻是在這鋼鐵與玻璃組成的廊道裏麵穿梭著，他幾乎是在用腳，丈量著這座鐵玻璃城的土地。
一天走下來，賽微卡這個常年跑業務的人都要被幹廢了。克萊爾這樣的一個鐵腳板，幾乎都快要趕得上那些成天扒尖嘯的地溝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