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像如同燙手山芋一樣，滿意沉默著邊塞回外套口袋，邊睜大眼睛，企圖示意母親，自己不是故意的。
她根本沒看清上麵的東西！
觸發技能，畫麵速記。
畫像的內容清晰浮現在她腦海，有點年頭，背麵寫著年份，居然是上個世紀的物件，正麵一個女人端坐，像開了美顏，有些朦朧。
細看與自己有幾分相似，說不定正是族譜上頭有名的人物。
聽她解釋，她不是真的很想看。
“媽媽……”
“沒事，媽媽年輕的時候也因為職業評定被嘲笑過。”意識到自己話說得重了，女人放緩語氣，主動切回話題。
“名媛有什麼可笑的？光鮮亮麗多好啊！”
“可是，”糾結了許久，女人深吸一口氣回道，“我的職業評定是全職太太。”
“怪不得……”
“是吧？你也覺得很離譜吧？”
“怪不得家裏公司財政危機時，您隻會幫著把發財樹澆死。”
…………
“哈哈，猴年馬月的事兒了，”女人尷尬地輕咳兩聲，打著哈哈。
拍了拍滿意的背脊，她眼神飄忽，落到一個小八音盒。
“對了，你還記得明落渠嗎，他回國了，聽說前年評了鋼琴家，風光的喲。”
似是意識到情形不對，她話鋒一轉，“可惜他家小兒子評了個流浪漢，本來就不受寵，還處處被哥哥壓一頭。”
滿意聽懂了弦外之音，還有更次的，不靠手吃飯的職業。
少走幾十年彎路啊！
明家那位二公子一如既往讓她欣慰。
八音盒躺在女人掌心，底下的缺口毫不遮掩地暴露出來，“意意，至少有我們支持你，無論你做什麼。”
滿意不允許不完美，從明落渠手裏搶來的八音盒壞了一點，她便不喜歡了。
八音盒的碎片卻狠狠剖開她年幼時的小心思，赤裸裸地攤明。
滿意和明落渠的差距大概在滿意已經學會咬牙反擊了，而明落渠依舊像個複讀機，隻會重複一句話。
“你不是滿意。”
這句話恰到好處，足以讓滿意氣得跳腳。
再次凝眸望去，滿意的眼睛裏多了感慨，或許從那時起，她的人生就不夠完美了。
明落渠讓她擁有第一次不滿的情緒，延續至今。
不過母親斬釘截鐵的回答讓滿意更加堅定，她回握了女人的手，細膩溫暖。
縱使明落渠有千般好萬般好，但一開始，自己就是被堅定選擇的那一個。
個屁……
第二天一早，滿意照常起床，發現家裏格外空曠，先前冷清還隻是覺得人少，這麼快都上升到物少了。
門口留了張紙條：
親愛的意意，
爸爸媽媽雖然很支持你，但確實抵不住外人的眼光，家裏親戚也不能被牽連，為了家族興旺，我們決定出國發展事業，你先留下，等我們安頓好就回來看你，勿念。
愛你的媽媽。
短短幾句話，滿意一個字都不肯放過，翻來覆去地讀了幾十遍，天雷滾滾，落到她耳邊炸開。
媽呀，生活難不成是偶像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