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氣道:“你有用?你有用怎麼不出去掙大錢?”
田大成剛才酒勁上頭,發完瘋之後,開始頭暈起來,腳步趔趄搖搖晃晃地走進裏屋。
陳氏快步上前扶起周氏,“水雲,你沒事吧?”
周氏被踹的捂著小肚子,半條命都快沒了。
斜靠在陳氏懷裏哭道:“這個天殺的,掙不來錢就煩悶喝酒,喝了酒就發瘋,不是打我就是打巧兒,怕我們哭聲傳出去,就用布袋子勒著我們嘴,想喊人都喊不來。”
陳氏原本還詫異田大成怎麼突然發了瘋,原來這是慣犯,當下氣的渾身發抖道:“跟他和離!咱不跟他過了還不成?我自己帶著兩個孩子也賴活過來了!”
周氏流淚道:“你以為我不想嗎?每次他打我,我都想帶著孩子走,可他每次都說再也不敢了,我死了兒子,還帶著個閨女,若是和離我哪有顏麵回娘家,老天爺啊,活著真是遭罪,你幹脆一道雷劈死我吧。”
周氏的閨女巧兒懵懵懂懂,隻聽到她娘想要尋死,哭著撲上前去,抽泣道:“娘,不要死,你別丟下我,巧兒乖乖聽話,娘,我求求你了,你別丟下我。”
雖然兩人之前生了別扭,可畢竟沒結婚那會,都是沛雲村的閨女。
現下看到周氏的樣子,陳氏心裏很難受,眼圈也跟著濕了,“水雲,巧兒,你們先來我家躲躲吧,省的田大成一會醒來,再發瘋鬧事!”
周氏勉強撐著站起身來,腹部的疼痛使她嘴裏不斷倒抽著冷氣,“不會了,他就這尿性,發完瘋就一覺到天亮,等醒了以後就下跪認錯,你要是真想幫我,能不能把巧兒帶去你家,給她口飯吃,田大成把飯碗全給砸了。”
陳氏看著肩膀不停抖動著的田巧兒,可憐不已,“那你仔細著點,巧兒今晚上就在我家睡吧,反正就隔著一道院牆,有事你就喊我。”
周氏感激不已,可也沒力氣多說什麼了,扶著門框顫巍巍往裏屋走去。
巧兒午食就沒吃,晚食又被她爹砸了,這會正大口大口啃著饃饃,看的陳氏心裏發酸,“這麼好的孩子,真是可憐。”
柳依依看了一眼巧兒,個子比她矮小,估摸著也就十歲模樣,相貌生的不錯,但因剛受過驚嚇,整個人看上去敏感又木訥。
隻紅著眼睛低頭吃飯,也不多說什麼話。
因著陳氏晚上要照看雨生,所以巧兒是跟柳依依睡在一起的。
一片昏暗中,柳依依的耳邊傳來巧兒的低聲抽泣,可她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這個夜晚,在忙碌和哭泣聲中結束了。
第二天,天色還未大亮,柳依依睜開眼。
看到巧兒還在睡覺,她小心挪動起身子,走去院子裏洗漱。
剛站定,就聽見隔壁田大成的聲音傳來,“水雲,水雲,我錯了,我保證再也不喝酒了,你別走!”
柳依依嘴裏含了一口水,咕噥不清道:“你放心,她不會走,會原諒你的。”
果然,下一秒就聽見周氏道:“田大成,你個天殺的,你再有下次試試!你再跟我動手,我就領著孩子走,你自己過吧!”
柳依依漱了漱嘴,將最後一口水吐出。
她料定了周氏不會離開,要走早就走了,還用等著被打這麼多次?
前世,柳依依的朋友第一次被家暴,打電話給她哭喊著要離婚,轉頭又說那個男人知道錯了,沒過兩個月,又打電話說要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