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秋白的父母大學畢業留在北京教書,他雖不是北京土著,但生在北京,從小在北京城裏長大,對農村生活相對比較陌生。
還是N多年以前的一個冬天,還沒上學的段秋白跟著父親回衡水農村老家過年,那時候妹妹還小,不適合長途跋涉,便和母親留在了北京。
爺倆起早在永定門火車站坐上慢如牛車一樣的綠皮火車,嘎油嘎油六個多小時到了衡水火車站。
再乘下午兩點多的長途汽車,花了三個多小時,總算到了老家的鎮上。
最後父親背著段秋白,又走了兩裏多的鄉間土路,掌燈時分爺倆才疲憊不堪的到了家。
在爺爺家燒火炕的平房小院裏,他住了五個晚上,那是段秋白第一次在農村過年。
上個世紀八十年代,河北農村普遍很窮,過年家裏也沒什麼大魚大肉,也就是包頓餃子、炒幾個肉菜,燉些豬肉而已。
過了大年初三,父親就帶著段秋白回了北京,那是他在農村待的最長的一次。等到上了小學,他就再也沒回去過。
沙河村雖然靠近地鐵站,夜裏還是挺安靜的,偶爾有幾聲狗叫。
大概是平房接地氣的緣故,住進村裏之後,段秋白這兩天晚上睡得十分香甜,一覺到天亮。
村裏的大公雞打鳴時,段秋白早已經起來了,他燒了開水,泡了碗澳洲燕麥,又給自己衝了杯產自雲南的掛耳咖啡。
這兩樣東西還是上個月雙十一,平台買二贈一搞活動時買的,沒吃完剩下的他都搬來四合院,這些年段秋白一直過得比較節儉,尤其是創業失敗之後。
早上六點二十,他已經開車在路上,定好了七點去接杜暢,段秋白提前打好了富餘量,偶爾接老板一回,千萬不能遲到。
在守時這點上,女強人杜暢做的相當好,不像她姐姐杜爽,拖遝慣了,約好的時間,十次有九次她遲到。
準時七點鍾,換上杜暢的進口七係寶馬,段秋白拉上杜暢出了小區。
“老板,我們去哪兒?”
“先去紫竹院壹號院,接上杜爽,然後去海澱婦幼。”
“好的,我知道了。”
聽說是去接前妻杜爽,還要去海澱婦幼,段秋白心裏好大的疑惑,可他又不敢問坐在後座的前小姨子。
段秋白和前妻杜爽上一次見麵,還是九月初去民政局辦離婚手續,一晃幾個月過去了。
實話實說,段秋白還真有點想念杜爽,畢竟兩人十幾年的夫妻,即便是感情沒了,親情也還在。
從後視鏡裏,瞧見了段秋白臉上的表情,杜暢大概猜到了他心中的疑惑。
“段秋白,好久沒見杜爽了吧?”
“嗯嗯,有三個多月吧。”
“哎!我的那個姐姐呦,可真是麻煩。”杜暢歎了口氣,接著問道,“段秋白,如果現在我說,恭喜你了!你又要當爸爸了,你會怎麼想?”
段秋白稍稍一愣,便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你是在和我開玩笑吧?”
“誰和你開玩笑!我是認真的。”杜暢一臉嚴肅的表情。
“可這、這時間對不上啊,這種情況應該有據可查的,我和杜爽,我倆分居已經快半年了。”
“段秋白,你說時間怎麼不對呀?杜爽她懷孕已經六個月了。”
乍一聽說前妻杜爽懷孕六個月了,段秋白一時也沒了主意,至於說如何計算最後一次房事和受孕時間,他一個大男人的確不十分明白,隻知道個大概其的。
他開始回想自己和前妻杜爽的最後一次夫妻生活。
段秋白至今還清楚的記得,兩人最後一次愛愛是在今年的六月初。
事情說起來話長,隻怪段秋白當初想法太簡單,以為當了老板,就可以不受條條框框約束,結果頭腦一熱,就和朋友開起公司。
公司經營隻好了一年,就趕上了口罩,苦苦支撐了三年,最終還是熬不住,公司關門倒閉。
創業失敗之後,段秋白失業在家,沒有別的事可幹,就想炒股賺點錢,貼補一下家用。
可屋漏偏逢連夜雨,黃鼠狼專咬病鴨子。
炒股一年多時間,錢是沒賺到一分,由於段秋白押錯了寶,重倉了兩隻房地產股,辛辛苦苦攢的一百四十多萬積蓄,賠的一塌糊塗,隻剩下三十來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