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知還在勤勤懇懇的練字,練完字之後他還要再畫一會兒畫。
這畫畫是他自己主動要求加上自己的每日行程上的,兩位對如何教育小孩並沒有心得的父親不覺得江言知的要求有什麼過分的,所以便隨他去了。
裴丞開始昏昏欲睡,他打著哈欠,一臉困意的盯著貼在牆上的喜字看,看了一會,屋外傳來“咯吱”的開門聲。
江凜之的腳步一頓,將披風隨手�G在東來身上,然後走到正低頭畫畫的江言知身邊,麵無表情的欣賞小家夥的畫作。
江言知原本還算自然的動作,在江凜之靠過來之後,瞬間就變得僵硬。
江凜之見他不自在了,也不繼續留下來多看。
東來將江凜之披風上的雪花全部抖掉,然後掛在一邊的屏風上,悄悄的走出去,守在門口裴丞這才意識到江凜之已經回來了,用手撐著身下的矮榻,直起腰,眼裏滿是困意,說︰“二爺現在才回來?”
“嗯。”江凜之坐在裴丞的對麵,盯著裴丞的眼楮看了一會,突然伸出手,往懷裏一掏,掏出兩本賬本,說︰“這是剛剛整理出來的賬本流水。”
裴丞瞬間就精神了,將賬本接過來,迅速的翻看,看了沒幾頁,他突然抬頭,一眨不眨的盯著江凜之看,說︰“二爺,那三間鋪子這些年的盈利都很高,可是這些錢是不是都沒進東院的賬房?”
江凜之看著裴丞,沒說話。
裴丞不由得嘆息一聲,低下頭繼續看,但是看賬本的速度明顯慢了許多,他撐著下巴,一邊看一邊說︰“若是分家早點提出來,這些年也不會浪費了這麼多的錢。
“西苑不缺錢。”江凜之將擺在麵前還往外冒熱氣的茶壺拿起來,往杯子裏倒了半杯,吹了吹,這才輕抿一口,“但若是提前兩年提分家的話,他們可不會這麼簡單就放棄這三間鋪子。”
裴丞其實心裏也是知道的,但當他一看到賬本裏記錄的流水,心裏就忍不住嘩嘩的疼,這些再怎麼說也是錢啊,就這樣任由它們從手上流走,他心疼。
“二爺決定年後自己親自管那三間店鋪嗎?”裴丞隻是隨便看了看,然後將賬本擺在桌麵上,神色莫名的有些復雜,“二爺的身子可撐得住?”
江凜之似笑非笑的看著裴丞,“年前我就曾說過,這三間鋪子……”
說著,江凜之將懷裏的最後一本賬本拿出來,放在剛剛裴丞隻看到的兩本賬本上,輕輕的推到裴丞的麵前,說︰“這些往後都該給夫人打理了。我身子不好,往後若是有什麼需要麻煩夫人,還請夫人體諒。”
裴丞盯著麵前的三本賬本看,眼裏滿是復雜,他愛財但卻不愛拿麻煩,而麵前的這三個賬本明顯就是代表了三個麻煩,他不願意接,但……
江凜之也不著急,淡定自然的喝著茶,似乎是在篤定裴丞肯定會接。
裴丞看了一眼江凜之,苦笑著搖搖頭,然後將這三本賬本拿起來,放在自己的身邊,說︰“二爺太誇張了,你我乃夫夫,這些話說出口,難免關係會生份。”
江凜之一笑,沒說什麼。
裴丞看著擺在麵前已經喝完茶水的杯子,順手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也給江凜之續了一杯茶水,舉起來,說︰“二爺,以後的日子以後再說。現在把眼前的日子過好了就成。”江凜之輕抿了一口茶水,皺著的眉頭總算是舒展開。
西苑。
秋衣垂著頭,小心翼翼的朝著四周看了看,見沒人,鬆口氣,剛忙跑進一個可容納兩個人假山內壁。
一個穿著家僕衣服的男子遞給秋衣一包藥粉,說︰“你可得小心著點,別讓人發現了,最後還害得我。”
秋衣點點頭,將藥粉趕緊塞進懷中,深吸一口氣,說︰“等我事成之後,我覺得不會忘記你的大恩大德。”
家僕撇了撇嘴,心道要是大爺生氣了,你最好不要拉著我陪葬。
秋衣拿著藥粉,探頭出去,左右看了看,順著原路一路小跑出去。
家僕見秋衣先跑了,等了一下,像秋衣那樣探頭出去看來看去,見外麵沒人,這才一路小跑的離開。
而此時此刻,並沒有知道江家這個小角落發生的小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