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當有人跨過生死,犯下倫理禁忌,就會孕育出看似正常,實則半人半鬼的夜泉之子。
清澗寺明裏,一個本不該存在的孩子,她是突然出現在清澗寺家的。說來好笑,明明擁有一個聽著如此清冽的姓氏,然而整個家族中的人代代都繼承著頹廢淫蕩的血脈。尤其是這一代的家主——冬貴
當這位家主懷中抱著一個繈褓出現在餐廳時,所有人都沉寂了下來,驚疑不定的看著他懷裏的嬰兒。伏見義康追著自己的愛人進了餐廳,皺著眉問他這個孩子是哪裏來的
“我醒過來的時候,她就出現在了我的身邊”冬貴回答道,他自顧自的喊來了傭人,讓傭人去準備嬰兒的食物。垂眸小心的摸了摸懷中嬰兒柔嫩的麵頰,繼續說:“她是我的,”又想了想:“就叫明裏”
傭人將泡好了奶粉的奶瓶端了上來,與之而來的還有一名類似於保姆一樣的人跟在後麵。她被餐廳中的氣氛震了一下,有些不安的看了看四周。在伏見義康冷漠的注視中低著頭,略微有些羞澀的走到冬貴麵前伸出手想要將他懷中的孩子接過來
冬貴沒有理她,而是讓傭人將奶瓶遞給了自己,有些笨手笨腳的給懷中的嬰兒喂了起來。
和貴看著父親這樣,有些玩味的念了一遍父親給那個嬰兒取得名字:“明裏嗎?是個好名字”聲音略微有些咬著牙的感覺,臉上卻笑吟吟的。和父親非常相似的麵孔甚至讓伏見義康都恍惚了一下
就這樣,在所有人的默不作聲中,這個被冬貴取名為明裏的孩子,以近乎可笑的理由留在了清澗寺家,成為了這個家的主人之一。沒有人知道她的來曆,冬貴也不在意這個孩子並非是他的血脈。從他醒過來,發現身旁的嬰兒時,他就有種莫名的感覺。而當他和這個給他莫名感覺的嬰兒對視的瞬間,一向除了肉體歡愉外別無需求的他,心裏突然就明白了那個感覺是什麼——她是神明給予他唯一的憐憫。
原本,對於知曉明裏底子的知情人們還有些微詞,一個父母不詳的野丫頭就這麼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簡直沒有什麼規矩可言,但當她們看到明裏長大後了一點的容貌後,連這些微詞都徹底沒有了。
“明裏小姐簡直天生就是清澗寺家的人呀!”一個侍女忍不住感歎道。明明在見到明裏之前的她,還輕蔑的稱呼明裏為“踩了好運的”。然而等到她看到明裏的時候,就飛快的改了口:“一看就知道是家主大人的親生孩子,是尊貴的小姐哩”
一些還沒有見過明裏的侍女對於她的轉變有些摸不著頭腦。
有和她關係好的侍女趁著隻有她們二人的時候開口問她:“我說菊子,你是哪裏知道明裏小姐是家主大人的親生孩子的?之前你不還說明裏小姐是‘踩了好運的’嗎?”名為菊子的侍女眼睛一瞪,趕忙伸手去捂對方的嘴
“哎呀呀,你別說這麼大聲呀!這要被撫子夫人聽到了,我可是會被罰的!”說完又麵帶心虛的看了看四周,確定沒有人注意到們這邊,這才把對方拉近了一點,在耳邊小聲的說:“我呀,之前有幸能見到明裏小姐一麵,要不怎麼說人家會被抱回來呢,”她又轉頭看了看周圍,才繼續說:“明裏小姐現在也不過七八歲吧?可那張臉,就跟家主大人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就連和貴少爺這個年紀的時候,都沒有明裏小姐來的像呢!”
“你們在說什麼!!!”
一個威嚴的女聲從二人身後傳來,兩個侍女嚇了一跳,連忙站起身在來人麵前站好。來人板著一張臉,雙手交疊放在腹前,脊背挺直。看她的穿著要比菊子她們好上不止一個檔次,應當是管事一類的身份。
果然,站在來人麵前的兩位侍女囁喏小聲的喊了一句:“撫子夫人”
原來她就是菊子之前口中說的“撫子夫人”。菊子那麼懼怕這位夫人,不光是因為撫子夫人是管理她們這些侍女的侍女長,更是因為這位撫子夫人是明裏的乳母。她對於明裏非常疼愛,就當做是自己的孩子一樣。作為母親,她絕對不能容忍有人對自己孩子的詆毀和傳閑話之類事情的發生
“身為清澗寺家的傭人,居然敢在背地裏議論主家”撫子夫人一字一句的說道:“究竟是誰給了你們這樣的膽子?且不說明裏小姐就是家主大人的親女。就算不是,既然家主大人抱了回來,賦予了明裏小姐如此尊貴的清澗寺的姓氏,那麼她就是家主大人的女兒!”
撫子夫人的口吻十分平靜,但是話語中的意思卻十分明確:“你們,去找管家結完到此為止的月錢,立刻離開清澗寺家”
菊子和那名侍女頓時慌了起來,要是被像是清澗寺這種華族世家趕出去,而且還是以背地議論主家這種原因,那麼她們就不可能在找到同樣的工作了,別說是同樣的華族世家,哪怕是規模較小的上流家族也根本不會給她們說話的機會,隻會把她們拒之門外。到那個時候,她們隻有回家嫁人這一條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