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匣子裏的東西閃著黑亮的光芒,赫然是一把駁殼槍!
這種槍姚小魚最熟悉不過,當年倭人入侵華國,英雄們用的手槍大部分都是這種駁殼槍。
“縣主隻管告訴我認不認得便是。”雲王語氣平靜,聽不出喜怒。
姚小魚一身冷汗,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搖搖頭。若是這槍裏有子彈,那自己的小命就得交代在這裏了?
“不知道?”見姚小魚搖頭,雲王陰惻惻的笑著,“嗬嗬嗬……”
雲王冷笑幾聲緩緩拿起那把槍在手中把玩一番,悠悠開口道:“你知道,不然你緊張什麼?畢竟這隻是一個形狀怪異的鐵疙瘩而已。”
姚小魚緊張的盯著雲王手裏的那把槍,生怕一不小心就走火,兩世為人,好不容易這一世擁有了在乎的人,姚小魚惜命的緊。
沈意舟注意到她的情緒,默默的站在她的身前,隔絕了雲王似笑非笑的視線。
“你不用緊張,這裏麵沒有子彈。”雲王把槍又放回匣子裏,姚小魚見狀暗暗鬆了一口氣。
雲王背對著眾人,情緒莫名的開口:“你知道最後一顆子彈用在了哪裏嗎?”
頓了一會,他轉過身看著疑惑的眾人,伸手掀開了衣擺,衣擺下是一條僵硬的木頭假肢,盡管工匠們把它做的可以活動自如,但那終歸是冷冰冰的死物。
“當年奪嫡之爭,我的兄長臨王殿下,用那最後一顆子彈打傷了我的這條腿。太醫們從未見過這種傷,又因朝廷動亂,不得研究醫治之法,我腿傷拖了半月,不得不鋸掉了這條腿,險些連命都丟了。從此別說皇位,就連正常行走都是奢望。”雲王眼中翻湧著恨意,沈意舟把姚小魚又往身後藏了藏。
“這是什麼你真的不知道嗎?”雲王目光灼灼,眼中的恨意仿佛壓不住了,連帶著他的聲音也變得沙啞,他一步步走近姚小魚的方向,說,“這是槍,準確的來說,這叫駁殼槍。”
此時的雲王,距離沈意舟和姚小魚僅一步之遙,姚小魚能清晰的看到他赤紅的眼角,她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雲王打斷了她:“這把槍是怎麼到臨王手上的呢?”
雲王把目光轉向了沈意舟,問:“你不會不知道吧?”
“臨王妃是我姑母,這把槍正是我祖母給我姑母的陪嫁。”沈意舟盯著雲王的眼睛,麵無表情的開口。
“對!哈哈哈……”雲王突然大笑起來,“是啊,老安慶王妃帶來了這把槍,又把槍給了她的女兒,而她的女婿用這把槍打傷了本王的腿,老安慶王妃在太醫們束手無策的拖了半個月後,又來為我診治,最後迫不得已的鋸掉我的腿。老安慶王妃真是好人呐,她先是為我做了輪椅,又畫出了圖紙讓工匠為我打造了木頭假肢,可這又有什麼用,本王還是成了一個廢人,與那至高無上的地位無緣的廢人!”
雲王怒目圓睜,看著越發瘋狂,姚小魚從沈意舟身後走出,說:“所以你認為是老安慶王妃故意不救治你,故意讓傷口惡化,故意讓你斷掉一條腿?”
“難道不是嗎?”
“那她為什麼不幹脆讓你死了?她救你就是為了讓你記恨到今天,讓你去傷害你能找到的所有的穿越者,讓你去綁架他唯一的孫子?”
老安慶王妃和雲王之間的恩怨姚小魚早就在趙珂那裏聽了個全麵。
當年老安慶王妃和臨王的母妃宸妃同時生產,世人都以為宸妃一胎產下雙生子,殊不知產下雙生子的人是老安慶王妃。老皇帝忌憚老安慶王已久,卻遲遲找不到壓製之法,便遣了人到安慶王府帶走了剛出生的小世子,送到宸妃宮裏撫養,從此小世子與老安慶王妃隔著一堵宮牆,相見不能相認。
老皇帝憑著小世子處處拿捏老安慶王,宸妃更是處處放縱,從不好好教養小世子。起初小世子還以此為榮,借此處處打擊哥哥,直到後來,父皇對哥哥讚不絕口,甚至幾次生出立儲意向,小世子才後知後覺,母妃隻是不想讓他搶了兄長風頭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