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花開則有花落,花落成泥花又開,這種一直循環形成的世界其實毫無意義。
人也許是唯一會去尋找生命意義的動物,因為沒有一隻貓會嚐試與自我談話。
……
如果說希望是半個生命,淡漠是半個死亡,那我的腳已經向地獄踏入一半。
如果說車禍,失血,是地獄為我敲響的警鍾的話,那我多半已經走入了地獄。
……
我死了。
……
“易無休,你可知罪。”
座椅上的人並未露麵,被黑色的長袍壓住了臉,兩側細溜烏黑的頭發垂下一直到了腳踝,靠在扶椅的手布滿皺紋,聲音有些嘶啞無法分辨出男女。
易無休平靜抬眸看向眼前的這個人。
`喂喂,都有這種不像樣的人生還玩審問這一套嗎?`
`也是真夠無趣的。`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他如實說著。
他承認自己的本性已經爛透了,但讓自己為一個莫須有的罪名買單。
可笑至極。
“不知罪,即是罪。”
那人似乎也無意聽他所說,自顧自的在說。
“認罪吧。”
“……”
“認罪吧。”
“……”
易無休扶額。
`是新型折磨人的環節嗎?我不禁懷疑。`
“認罪吧。”
黑袍人的話說出的第三遍後,一道白光,易無休再次閉上了眼。
……
雲層之上,幾個山峰聳立其上,略顯突兀,又自成一氣猶如畫卷。
而易無休站在山上,可俯視看雲,仰視看天。
如果那人看過他的記憶,應該知道,沒人比他更清楚這個世界,也會知道,他並不熟知這個世界。
提問【一個曾經玩過卻忘記的遊戲重新讓你通關,你是否會熟練操作這遊戲。】
答案【會像最初玩時一樣獲得死亡結局。】
跳轉半小時前,他已經死了,來到了這個世界,而在自己睜眼的一瞬間,一個信息就像刻筆一樣,刻在了自己的靈魂深處。
【連接中……連接成功!獲取人物信息,易無休,男,玄雲宗玄穀峰主,元嬰初期】
易無休感受著這個信息,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有沒有搞錯,我這是被那人給送到了自己寫的小說裏嗎?`
嚐試回想了一下劇情。
他再次扶額。
不論他再怎麼去回想,除這人物是按自己設定外這裏的劇情也記不清。
但他還記得,這本書叫——《無休》。
抬頭看著那一望無際的天,易無休的眼裏流出不耐。
`偏偏是這本書。`
雖然無法記起這本書的內容,但能用自己名字命名的書,在他看來並沒有什麼價值。
如同那過往的人生一樣。
……
“師尊!”
聽到人聲,易無休收回思緒看向一處。
說話那人走了過來,他的臉有些青澀,卻已是少年姿態,臉上帶笑,墨色長發被隨意束起,看上去有些桀驁不羈。
“安無言……”喃喃出口時,他隨即一眐。
腦袋裏浮現出那人的信息。
【安無言,易無休的徒弟,煉氣十一階】
`還是個能破解的遊戲嗎。`
`破解,自己創造的這個世界?`
`像自己被人當提線木偶一樣啊,有些好笑呢。`
回了回心神,易無休看著來到自己跟前一臉壞笑的安無言,學著修仙界的方式開始說話。
“何事?”
“二師叔讓我先來看看師尊您傷好些了沒,說她現在還有些事,隨後就到。”
“已經無恙了。”
`新人物的到來嗎?希望不要是什麼讓人頭痛的角色。`
“那真是太好了,師尊你不知道,前些天我去爬山,看你像條死狗一樣躺在地上,全身上下跟被雷劈了的木頭沒兩樣,還帶股焦香。可憐我這小身子小骨還要把您背回來可廢力了。”
“……”
易無休沉默了。
`作死是門技術活,作的好了,毀了別人,作的不好,亡自己。`
`我覺得我應該深刻反省這個問題。`
`敢問我筆下會寫出怎麼一個欠揍的徒弟?這莫不是給我改設定了吧!`
“師尊你看你困元嬰初期都幾十年了一點進展也沒有,幹脆別拚命了,別到時候跟死人一樣,動都不帶動彈的,到時候把師尊你賣了……”
`爭辯,一直是愚人對愚人的一種反抗。`
`我選擇後退。`
易無休表情平靜,在外人看來並沒有半點波動。
這些年他也是習慣了如此。
哪怕再如何厭世,再如何排斥這個世界,但也不會表現出來。
然而安無言似乎注意到他微變的情緒,還是放過了他。
隨著安無言的離開,易無休也鬆了鬆在另一個袖子裏握緊的拳頭。
`我發誓,下輩子再寫小說,第一章就把這種嘴欠的暴揍一頓。`
`雖然也沒有這個概念了。`
他不會再去寫那些沒有意義的東西,那樣隻會給他這本就糟糕的人生多添幾分乏味。
不等他回屋,一嬌柔妖媚的女聲由遠處傳來,隨著聲音越來越大其身影也由遠及近越發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