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往和謝者華上過藥之後,眾人就再一次啟程。
這一次人手充足,八千和銀紅找來長樹枝,用布和衣服做了幾個擔架,行進速度加快了很多。
這天傍晚,終於從山裏走了出來,從山口向外幾乎是一馬平川,隻有幾個毫不起眼的小山包。
打手提供了建議:“從這裏直直往南,就那座小山包後麵有一座村子,叫鬧寶村,人口不多,空屋不少,很多二鹽池的人出山後都會在那裏投宿,算是附近條件最佳的住宿地了。要不咱們去睡一宿?”
於是一行人直奔鬧寶村。
一名膽子大的礦工湊到八千身邊,麵帶討好地問:“小爺,我們什麼時候能走?還有我們的賞錢……這個您也知道我們就是因為欠錢,所以才被抓去當礦工的,那錢對我們來說就是買命錢,您看這個……”
八千打斷了他,說:“不欠你們的,到了鬧寶村就給你們。”
礦工千恩萬謝。
打手也壯著膽子在一旁問八千:“那我呢?”
八千沒有吭聲,而是回頭看向了王聿禎。
王聿禎坐在擔架上,音量不大,語調特別穩,說:“你回去恐怕也是要丟命的吧?還不如跟著我們去二鹽池那邊,好歹可以找到營生。你娘是二鹽池的人,你還能往家裏送個平安的消息呢。”
打手麵有難色:“夫人,您不知道,二鹽池那邊窮,沒多少活計,我還真不如人家二鹽池本地人身子壯,賣力氣都賣不
出去。夫人您就行行好,放我走吧。”
王聿禎用輕蔑的眼神看著他:“我並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告知你。”
打手的臉色一下更難看了,可也沒有辦法,低著頭認命的跟著走,隻是眼睛在眼眶裏轉了一圈又一圈。
王聿禎又補了一句:“不就是錢嗎?我們手裏也不是沒有錢,又需要個向導。給你個機會賺這筆錢,你別不中用呀。”
打手一聽有錢賺,臉上又爬上了笑容點頭哈腰的答應了,轉來轉去的眼睛也消停了,似乎打定了什麼主意。
夜燈初上之時,一行人來到了鬧寶村,打手似乎對這裏挺熟悉,沒有選擇在村子口就近的幾家投宿,而是拐了一個彎走到村子最中間去敲響了一扇銅包木的大門。
他的解釋是村口的那幾家客人多,房子住多了就髒,而且多人雜亂,對女客有些危險。
王聿禎沒吱聲,隻是若有似無地看著他。
不多時,一位老翁端著油燈,從裏麵打開了大門,他看到打手時愣了一下,轉頭看到門外這麼多人,態度立刻熱絡起來,招呼著眾人進門,嘴裏還絮絮叨叨說著他家的客房剛剛打掃過,幹淨得很。
老翁家的院子非常大,大門正對的是一條筆直的三人寬的土路,路兩側各有一排背北朝南的房子,路的盡頭又是一大橫排房,正中的那間似乎是老翁和他的妻兒老小共住的,此時正有一個老嫗站在房門口張望。
老翁讓
老妻趕緊去給顧客們做飯,他招呼著王聿禎等人轉到右那排房子去。
這一排有五間,每間房都不大,房間裏麵盤著炕,炕上鋪著席子和獸皮,房間中有淡淡的粗人身上的陳年油脂和汗水的氣味。
王聿禎帶來的人多,要了五間房,還加了錢讓老翁給每間房都燒了火炕。
六位礦工高興的連連搓手,燒炕的柴錢可不便宜,如果讓他們自己住,根本舍不得花這個錢。
安頓好房間之後,老嫗過來喊人去吃飯。
用飯的地方就在土路正對的那間堂屋裏,老嫗熱情地說今天她燉了羊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