艱難的一夜過去,當太陽升起,眾人準備再次上路,玉山中的太陽很亮,卻沒有溫度,仿佛隻剩下照明這一個功能。
這一段路特別的艱難,一行人中身體狀況良好無傷無痛的隻剩下三人,這三人中還有一個是天青,內宅小丫鬟沒有多大力氣,背起身材高大的王聿禎連路都走不利索。
謝斬關一直昏迷,需要人抬;謝者華和常往兩人的燒退了一些,謝者華找了一根有杈的長樹枝當做拐杖,常往的腰腹完全不能用力,也要靠人抬;銀紅和八千看上去和正常人無異,可他們自己知道自己腳步虛浮無力,踩到大點的石頭就很難保持身體平衡。
好在那口棺材的分量並不算重,常隨和三千抬著棺材的時候,還可以把謝斬關和常往放在棺材上一起抬著走。
可偏偏從玉山山脈南邊出山的話,山路更加崎嶇,來時的路還有平坦的山穀,可走出去的路卻隻有怪石嶙峋。
整整一上午他們也沒走出多遠,在中午太陽最大的時候,找了一處背風的陽坡坐下來打算休息一小會兒,這時在坡底發現了焚燒過的樹枝。
眾人一起看向王聿禎,八千問道:“附近有人,也許是玉礦裏的礦工,他們應該有備用的藥品。要動手嗎?”
天青急切地問:“我們可以去礦上休息下嗎?夫人和將軍,還有這麼多人都需要治療。”
王聿禎沒有說話,隻是轉頭看向自己的兒子。
謝者華和母親對視了一眼,靜靜地看了一圈身邊這些傷痕累累的人,說:“我覺得我們應該綁兩個人出來。”
三千:“啊?”
謝者華說:“我真不覺得我們在礦場上麵對那麼多礦工的時候有能力自保。如果那麼多人對我們起了歹意,我們還有好幾個傷員,該怎麼逃脫?我們想要的是他們的藥材,他們想要的是我們的命。所以八哥,我覺得應該尋找兩到三個落單的礦工和他們私下裏交易,讓他們從礦場偷藥材出來,然後用刀和高價威逼利誘他們幫助我們走出玉山。”
八千:“……”
行吧,八哥就八哥。
眾人聽後,神色有一絲恍惚紛紛,回頭再去看王聿禎,王聿禎笑著微微點了點頭。
眾人心中慢慢浮現起一句話,老鼠的兒子……
八千用內容豐富的眼神瞄了一眼躺著的謝斬關,千言萬語全都在眼神當中了。
銀紅認為自己是姑娘,能令男人放鬆戒備,所以她去綁人合適。
可是八千和常隨反對,這荒郊野嶺的出現一個十四五歲嬌滴滴的小姑娘,就算不是狐狸精也是女鬼,哪個礦工還敢接近她?
商議的最後結果是八千和常隨同行,畢竟威逼利誘這活兒還是需要些詭計的,三千更適合留守。
八千雖然身上有傷,可還是能隻身飛行的,晃晃悠悠飛到天上,一股風吹來就退兩步,看上去像個剛脫離父母的雛鷹。
飛得高看得遠,很快他就發
現了兩座山外的山溝裏有一夥人行走,這一夥人當中有六個被用繩子穿成一串,外圍有了三個打手拿著刀和鞭子驅趕著他們向前走。
順著他們行走的方向不遠,有一處已經被挖開的山洞,還有礦工推著小車、扛著石頭從山洞裏出來,儼然就是傳說中的那口位於玉山山脈深處的玉質最好的礦井,礦井外遠遠近近零星分布著大約十幾個打手,時不時還有打手從礦井內部出來和外麵的打手換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