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加班的我,最終累倒在回出租房的路上。耳邊傳來最後模糊的聲音,是我那喪盡天良的父母在商量,如果我現在就死了,他們能向醫院和公司索賠多少錢?

這樣給弟弟娶媳婦的錢就夠了……

我的意識越來越模糊……

再次睜眼醒來,我重生了,重生到2008年高考之後。

上一世,家裏嚴重的重男輕女,我被迫成為扶弟魔,他們一直覺得女孩子讀書沒什麼用,不如早點打工,貼補家用。

高考成績優秀的我,被父母勸退留在小縣城工作。從小我就是全家的保姆。打我有記憶起,踩著凳子做飯,洗衣服,做家務,夏天滿身大汗,冬天滿手凍瘡。

家裏吃飯,我永遠是不能上桌的那個,吃的也永遠是他們的剩下的飯,如果這一餐什麼也沒有剩下,那就隻能喝點水充饑。他們的口頭禪永遠是“賠錢貨”

許小強可以隨便打罵我,我必須忍著,不能還手還嘴,也不能哭,怕我哭聲引來鄰居,被別人笑話,要是我不小心哭出聲,父母也會對我一邊拳打腳踢,一邊罵罵咧咧“你的身子多金貴還是咋地?你弟碰你兩下怎麼了?哭哭哭,你怎麼不去死,你這個賠錢貨”

高考剛剛結束,我父母趕緊聯係了我們村,在北京開超市的遠房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一臉討好的問超市暑假要不要服務員,工資看著給就行,得到滿意的答複後,連夜給我買了張綠皮火車的站票,讓我第二天就滾去打工,貼補家用,別想賴在家裏白吃白喝。

我背著初中弟弟就淘汰下來的舊書包,低頭看向這張車票,頓感緣分的奇妙,沒想到重來一世,我竟然還是坐的這趟車次,這趟火車上輩子晚點了24個小時才到達了北京,後來的我從村裏人口中得知,父母從未擔心我會不會走丟,甚至已經開始謠傳我長大了翅膀硬了,跟哪個野男人走了,我這不孝女,不顧家。

巴不得我從此消失,這樣我就不用哭鬧著去上大學了,也就不用花他們一分錢了。

【旅客們,你們好,由信陽開往北京的列車已經開始檢票了,有乘坐K123列車的旅客,請您整理好自己攜帶的隨身物品……】大廳裏響起冰冷的機器播報女聲。

每年高考結束後,去往全國各地的人都烏泱泱的,火車上根本沒有下腳的地方。

我被擠到車廂連接處靠近廁所的角落裏,我回憶起上輩子因為他們帶給我的種種苦難,既然老天給了我重新再活一次的機會,我發誓,這輩子我一定要“好好的報答他們”

六月份的北京,氣溫已經高達38°。每天超市裏銷量最高的東西就是冷飲,我的一天,基本四五個小時都穿梭在各大冰箱,補充飲料/礦泉水/冰棍兒。雖然十分勞累,但我非常開心,在這裏明叔和蘭姨很照顧我,吃得好,睡得好,心情好,不到一個月,我的個頭已經躥出一大截,偶然一次的照鏡子發現,在家因為營養不良的幹枯頭發,也變得烏黑,皮膚也更細膩白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