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淚城。
城中的桃樹枝椏冷冷瑟瑟,絢麗多姿的夏花秋葉早已失盡曼妙之顏。宏偉壯麗的風神宮似乎陷入一片淒涼之中,金磚紅瓦的狼牙高閣悻悻地矗立在晚風中,顯得甚是孤單。
風洛的書房裏。
“羽回大人就如此肯定風靈珠不在城中?”
靜夜如斯,風洛一臉悠閑的坐在窗邊,清和的月光灑進來照在他俊逸的身影,宛如紫顛山上遺世而獨立的冰晶雪蓮。
桌案上搖曳的燭光映照著手裏的絹書,一時間,書房裏飄蕩著風洛清朗而又低沉的聲音:“還是謹言慎行的好。羽回大人可知道,單憑方才那一番話,本王就可以將你打入黑獄了……”
寂靜幽涼的夜風吹打在窗戶上一陣輕唱。在他身旁,站著風淚城的護軍大將羽回,除了朗朗皓月,沒有人知道羽回大人深夜來此的目的。
“風王恕罪!”
羽回慌忙跪倒在地,寬大的灰色仙袍擺滿周身,蒼老如洪鍾般的嗓音沉沉磬旋在空氣中:“老臣也隻是道聽途說罷了。最近有人傳言說風靈珠不在城中,再加上幾日來城內又遭了如此變故,臣惶恐,難免會關心急切,還望風王恕罪。”
確實,羽回也是誤聽人言才會對風靈珠的事情有所懷疑,在連續多日寢食難安之後,他終於忍不住在今晚請求麵見,希望風王可以解決他的憂慮,給所有不安的臣民一個安心的答案。
畢竟,風淚城內萬物萎落的跡象是個讓子民無比心慌的事實。
然而,他肯定是在言語上有了些許衝動,不然風王不會薄怒到說出打入黑獄之類的話。
黑獄,那可是整個風淚城,甚至整個仙界最最可怕的煉獄啊!被關在裏麵要每時每刻忍受刀割剔骨的折磨,骨髓流出,肉屑落地,猙獰的麵容似是地獄之鬼,而流出的血液也將會被送到忘憂山去澆灌風鈴花。即便如此,被折磨的罪臣卻始終保持意識無法死去,他隻能--永遠痛苦!他的身體和靈魂將永世不得安息!
“傳言而已,若是羽回大人不相信本王的話,”風洛停下手中的絹書,微微搖曳的燭光裏,素來清和溫潤的他帶著幾許威嚴沉沉開口:“那麼,就等著看好了。”
羽回怔然抬首,心中一片忐忑與驚顫。
微風透過窗口細細拂來,宛若雲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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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回大人遙遙而去,從花椰穀趕回來的旋翼踩著匆匆的步伐踏進書房。
“王……”
風洛抬頭一看,瞬時,唇角邊隱含著淡淡的笑意:“怎麼,被花影給……”言辭未盡,甚是讓人想入非非。
旋翼的臉頓時羞的通紅,抿起薄唇硬是從牙縫兒裏擠出話來:“王,您這話會讓人誤會的。旋翼沒有借到花魂,卻為了風淚城被花王弄成了這樣,難道您就不準備賞賜我點什麼?”
“哦?賞賜?”風洛挑眉,俊美的臉龐在月光下那般不可褻瀆,“說吧,想要什麼賞賜,隻要……能把你變成原來的樣子,本王都會答應你。”
旋翼再也忍不住,望著自己長滿花朵的身體悔恨不已--當初就應該死命抵抗花王的威脅,要不然現在他也不至於變成了一個“花人。”
這下,他旋翼再也沒有臉麵立足於風淚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