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武一凜,他其實就是這個意思,但眼看已經觸到了李瀚的逆鱗,卻哪裏敢說出來,趕緊一曬說道:“糊塗孩子,叔王哪裏那麼狠毒,我是讓你想法子給孩子弄個別的身份,不影響你家裏的安寧跟皇兄對你的看法就行,你想到哪裏去了。”
李瀚的臉色這才好了點,心裏卻還是別扭,那可是老子的親兒子,怎麼舍得弄個別的身份假裝別人的孩子?項柳那小娘皮不知道多想老子放棄兒子的冠名權、監護權、所有權呢,若是說一聲改身份,估計整個楚天宮都得向老子跪拜答謝。
他媽的想得美!
老子的兒子必須姓李,必須是我李瀚的兒子,也必須是李家的長子,至於日後襲爵什麼的更是扯淡,老子這輩子肯定要賺夠富可敵國的家產,以後就算是十個八個孩子,也有忙不完的生意,不中用的孩子才襲爵呢。
劉家的爵位,什麼稀罕!
心裏腹誹著,李瀚總不能公然給劉武無趣,就強笑著說道:“叔王,這件事我有打算,現在不急,咱們還是趕緊去辦正經事吧,今天必須趕緊把錢弄到手,最遲後天就要返回。”
劉武很明智的閉口不談李瀚兒子的事情了,他經過一夜的痛苦思考,艱難抉擇,終於還是無法抹殺良知,拋棄親情去造反。
劉武的確想當皇帝,都想得走火入魔了,但他畢竟還是人,不是魔,讓他眼睜睜看著子民們血流成河,親娘親哥哥身首異處,卻隻為了得到那把冰冷的龍椅,他覺得即便成功了,他也基本上等於死掉了。
但是,做出放棄的決定,對劉武來講,還是不亞於切骨之痛的,畢竟,一個人抱有一個信念幾十年,那是一種近乎偏執的理想,乍然間拋掉了,人生的目標也沒了,整個人就如同沒有了根的大樹,發飄,發虛,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枯萎。
枯萎就枯萎吧!就算是枯萎了也是人,不是魔鬼。
這是劉武最終的決定。
既然選擇了保家衛國,那就必須打起精神來幫助哥哥熬過這場大災難,劉武也是一個英明睿智的人,對待戰爭更是有一種特殊的天賦,一旦拋卻了私心雜念,該如何理智的應對他瞬間就通透了。
昨晚急匆匆來找李瀚商議,卻發現李瀚在享受齊人之福,隻好回去躺下了,放下了心事,反倒很快睡著了,李瀚起的晚了,劉武起的也不早,這才導致兩個人在前廳碰上了。
“瀚兒,你準備如何弄錢?今天就公開售賣嗎?”
李瀚擠眉弄眼的說道:“嘿,先賣個關子,叔王您就跟著我瞧好戲吧!”
劉武帶著寵溺瞪了李瀚一眼,就跟他一起急匆匆出門,詢問過守衛,知道劉禮帶著曹壽已經去了郡守衙門,他們也上車趕過去了。
郡守衙門此刻正熱鬧的沸反盈天,在劉禮授權下,左汶主持今天的商城開發投資簽約儀式。
這下子,有意商城開發以及已經得到份額許諾的人蜂擁而至,郡守衙門原本很寬敞的屋裏絕對容納不下如此多的投資者。
左汶索性在寬敞的院子裏搭起彩棚,還搭建了一個木質高台,鋪上草席跟桌案,跟劉禮曹壽以及江南幾個刺史和有頭有臉的官員坐了上去,其他商人則在下麵的棚子裏就坐,最挨近高台的商人第一席上,坐的就是劉默。
因為李瀚起晚了,劉禮就自己開始了。
“我知道,對於杭州城的開發,大家都抱有很大的信心和參與熱情,這一點是我感到十分欣慰的。”劉禮站起來團團一揖開始說話了:“今天到場的都是要在開發中擔當一份責任的人,咱們就關起門說真心話,杭州城的地理位置大家心知肚明,建成後的收益有多大,老夫我就不多說什麼了,大家心裏都有數。”
台上台下的人臉上都露出“同謀”般的笑容,劉禮話鋒一轉說道:“既然是投資,那就必須要拿出本錢來,杭州城目前的開發麵臨幾個大的開支,第一是開鑿運河的時候朝廷和一些勳貴們的投資需要償還,第二是民夫們的吃喝用度和工錢,第三是所需的材料,等等,所以,今天咱們就需要用金來表現自己的誠意了。”
底下開始了竊竊私語,商賈們都紛紛湊在劉默跟前小聲商議,在他們商議的時候,劉禮坐下去跟左汶等人喝茶,也不打擾,也不催促,一臉你們愛掏錢不掏的淡定。
不一會兒,劉默站起來說道:“大總管,我們既然想染指杭州城開發,掏錢投資是肯定得,隻是,我們想把投資具體化一點,就是說或者買地,或者提供材料換取地皮商鋪,抑或是用人工替代投資,總之要讓我們明白我們日後能得到什麼收益,您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