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壽當時委屈的不行,不知道如此美好的誇獎,怎麼就是李瀚不能容忍的呢?最後還是聰明的劉曦幫他想出了答案---李瀚是偷偷從天上溜下界的,說不定會被抓回去,故而聽不得天上人間這種話。
現在看到擺開燒烤爐,曹壽就興奮至極的慌著釣魚,隨後就弄一個小板凳坐在那裏,眼巴巴瞅著爐子上吱吱作響的魚。
李瀚塗抹上一層花生油,之後又撒上一層細鹽,其他調料什麼都沒放,把魚肉烤的細嫩微黃,就說好了,先送給劉禮劉武品嚐。
曹壽著急的叫道:“咦,李瀚,你怎麼不放辣椒麵孜然?這怎麼能好吃?”
“羊肉膻味重,才需要用香料遮蓋調配,這種魚如此鮮嫩,多放一種調料就是糟蹋,隻有原汁原味才是最鮮美的。”
劉禮嚐了一口,配著李瀚給他倒上的李子果酒,笑眯眯讚歎道:“論起吃的技巧,老夫估計整個大漢朝沒人能超過瀚兒,這樣子吃魚果真是鮮美之極。”
劉武點頭附和道:“是極是極,這孩子的心思用在何處都能出人意料,這一點我早就領教過了。
現在這樣吃,魚肉的鮮味全部保存住了,再佐以酸甜的果酒,更加讓人吃的渾身舒坦。”
說話又烤熟兩條,曹壽猴急的弄一條到盤子裏吃了一口,雖然覺得不錯,但還是覺得遠比不上又麻又辣又有濃鬱孜然味道的感覺好,就叫喊著要那幾樣調料。
李瀚鄙視的扔給了他,自己端了一條魚離開烤爐,就讓曹壽自己在那裏荼毒那條魚,不一會兒塗抹的一層辣椒孜然,烤的焦幹才開始大吃,一邊吃一邊大呼過癮。
李瀚很瞧不上曹壽這種吃法,認為把魚肉都烤幹了,裏麵的營養成分都沒了,跟吃劈柴沒什麼兩樣,純粹是暴殄天物。
曹壽反唇相譏,說隻要味道好,管他是不是劈柴,李瀚烤的軟而吧唧的一點都不好吃。
看著兩個年輕人鬥嘴,劉禮一副老懷大彌的樣子,劉武感慨的說道:“平日裏不是在梁國操心國事,就是在京城裏戰戰兢兢,竟然不知道日子可以過得如此輕鬆,此刻對月吃魚,臨水飲酒,無欲無求,真乃人生極樂。”
李瀚笑道:“叔王,這種日子過幾天可以,久了你就會覺得無聊了,不過我們再過幾日就要開始賺錢了,那感覺可是爽極了,你一定會喜歡的。”
劉禮說道:“瀚兒,你可別小看了那些鹽商,他們雖然盯著你劃定的杭州城裏的土地,卻並不打算出高價,倒是咱們的水路試行收費通行之後,那些人都是迫不及待的交錢通行,現在從丹陽至臨淮已經設了收費站。”
李瀚笑嘻嘻道:“不怕不怕,他們是怕朝廷劃定了區域卻不投入建設,把錢打了水漂而已,隻要我這次給他們足夠的信心,不愁地價抄不上去,到時候誰想買……嘿嘿,還得給咱們一點好處呢。”
剛吃完烤魚,李瀚又讓在船下遊水乘涼的船工,把貼在外麵水下的船板上粘著的螺獅摳下來一盆子,用鹽水洗幹淨了,下廚用辣椒爆炒了一大盆子,端出來放在甲板上,也不讓別人吃,自己一屁股坐在船板上,夾起一個用竹牙簽剜出來吃了,享受的呻吟一聲,抓起白酒喝了一口。
劉禮劉武原本坐在小桌椅旁邊,這盆螺獅看上去就讓人覺得有食欲,更何況還有撲鼻的香氣傳來,兩人好奇的走過來每人嚐了一個,立刻直接坐在李瀚身邊,跟他一起吃。
已經自己烤自己吃了三條魚的曹壽哪裏忍得住此等誘惑,涎著臉湊過來吃了一個,大呼好吃,卻又嫌棄肉少,剜出來一粒還不夠塞牙縫,抱怨為何螺獅不能長得像魚那麼肥大。
劉武忍俊不禁,大笑曹壽異想天開,讓他想吃魚繼續去烤,吃這種鮮味就是要一點點品嚐才有滋味。
李瀚樂滋滋的一邊吃一邊想,這次劉武出來,一路同行這麼久,他真的發現這個梁王不是個壞透氣的人,屬於可以改造的對象。
劉武放開爭奪皇位的毛病之後,說話風趣,謙和大度,琴棋詩畫都懂一些,胸中也很有英雄氣概,一路跟李瀚談天說地,指點江山,激揚文字,都能趕得上李瀚的節拍,所以李瀚已經不忍心這個人為了皇位糾結一生,最終鬱鬱而終不得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