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時節,涼意襲人。
天一會所的豪華遊泳館裏卻有著最適宜的溫度。
喬煙坐於矮凳,白皙指尖輕輕搭在男人粗獷的手腕上,認真診脈。
靳時靠在躺椅裏,身穿白色浴袍,另一隻手摩挲著身旁的豔麗女人,目光卻直勾勾落在喬煙臉上。
她微低著頭,鴉羽般的眼睫輕顫了兩下,在眼瞼下投出一排淺淡的陰影。
如玉般的小臉未施粉脂已精致的無可挑剔。
靳時不禁哼笑,唇角滿是不屑,“都說喬小姐從不出診,這不也來了嗎?果然,有錢能使鬼推磨。”
喬家中醫館名為盛康堂,仗著醫術高明,行事死板清高。
尤其是第四代傳人喬煙。
一張千嬌百媚的臉卻配了副清冷孤傲的性子。
曾經,多少權貴富商想找她問診,隻為一睹芳容,卻統統被安排拿號排隊,一點麵子不給。
久而久之便留下個名號,小白狐。
可惜,家道中落,冰山上孤冷桀驁的美人也要為了生計和家業跌入世俗之間。
“尺側脈象細弱虛浮,是腎精不足之症。”
喬煙不動聲色地將脈枕收進腳旁的仿古木箱。
聲音冷冽,如三月雪般不染微塵。
靳時一愣,“什麼意思?”
“簡單來說,”她抬起眸子,一雙狐狸眼型媚神疏,“就是腎虛。”
“……”
空氣凝固了三秒。
靳時身上的豐滿女人終於忍不住噗哧笑出聲。
“滾!”他惱羞成怒,將人嗬走。
喬煙已站起身,一襲煙綠色的連衣長裙,外麵套了件白色針織衫。
高挑單薄,背脊挺得筆直,烏黑順滑的長發向後紮了個低馬尾。
靳時壓下火氣,“你怎麼說我不要緊,可一會兒別這麼和水裏那位說話,他是我大客戶。”
聽罷,喬煙偏頭看向泳池中。
池水清亮見底,一個矯健的身影正揮動著雙臂分水前進。
耳邊繼續傳來靳時輕佻的聲音,“這也是你的好機會,他是江家現在的掌權人,你父親醫死的就是他姑父,把他伺候好了,保不齊能讓你父親早兩年出來。”
所謂伺候是指診病推拿,隻是狗嘴吐不出象牙,說什麼都帶著一股惡俗。
喬煙不願理會,隻把視線停在另一個男人身上。
他已上岸,拿著浴巾一邊擦拭著濕漉漉的頭發,一邊向這邊走過來。
身高腿長,寬肩窄腰,六塊腹肌塊狀分明,線條如雕刻般。
再不是五年前那個蒼白孱弱的少年。
喬煙下意識地握緊拳頭,指甲嵌進了掌心,心髒隨著來人的腳步劇烈跳動著。
靳時立刻帶著件幹淨的浴袍,攬上喬煙的肩膀迎上去,換了張諂媚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