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望鄉三合大隊,一個典型的西部小鄉村。一條小河蜿蜒流過我家右邊和前邊,不知道轉了多少道灣,朝著向西的方向而去。
時間定格在1982年仲夏的一個下午。知了正不厭其煩地叫著,天上的太陽明晃晃地照著,地上的土狗趴在陰涼處無奈地伸著舌頭。時年3歲、胖乎乎的劉大河,正抱著父親給他買的小皮球,拖著長長的鼻涕、滿頭大汗地在院壩裏瘋玩。時年6歲、瘸著右腿、用手按在左腿上借以吃上力而跛行的姐姐劉小紅,正和小夥伴在家旁的小河邊撿石頭壘石堆。
兒時的天真浪漫,讓劉家的這兩個孩子都沒有心思去想,家裏正在進行著一場生離死別……
後來母親鄧先紅不隻一次地告訴他們那傷心一幕:
31歲的父親,無力地仰躺在涼椅上,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眼神裏透露出微弱的、無助的求生欲望。媽媽坐在他身旁,旁邊還圍坐著很多本族的婆婆爺爺、叔叔伯伯、大姑娘小媳婦什麼的。
“三哥,你冷不?”遠房的一個姑姑在小聲地關問。
“有點……現在好些了。”說這話的時候,父親的神色看起確實比以前好多了。
屋子裏冒出了一些高興的歡快聲,一兩位老人的輕聲歎息卻傳入母親耳中。
悶熱的屋子裏,很多人的心都在漸感漸涼。
父親的呼吸越來越弱了……喉頭在上下拉動,上不了氣來,間或發出一陣陣“嗬”、“嗬”的聲音。
所有人都在揪著心。
“嗬……。”父親的頭輕輕地偏向一邊。
“劉香遠!”
“三哥!”
“老三啊!”
屋裏傳出母親的嚎啕,以及親友們的啜泣。
劉大河“哇”地哭了,奔進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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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