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聲音淡定之中卻帶著冷漠,所有人都聽出,那分明是個女人的聲音。
野店大門已經破開,屋裏麵卻是昏黑無比,猛然間火光驟起,幾乎是在同時間,裏麵竟然亮起了幾支火把,讓昏暗一片的屋內頓時光亮起來。
騎兵們都是悚然,正對大門的騎兵們卻都是看到,那屋內竟然是一處靈堂。
天色昏黑,荒郊野外,一處詭異的夜店竟然設下靈堂,即使這些神策騎兵都是驍勇之輩,可是看到此景,卻也都是感覺毛骨悚然。
最讓眾人吃驚的是,屋內直接喊出澹台懸夜的名字,那麼這一切分明是針對大將軍而來。
秦逍難道未卜先知,竟然早就派人在此設下埋伏?
騎兵們忍不住環顧四周,隻擔心在這附近有伏兵埋伏,但這裏一片曠野,不遠處倒有一處池塘,除此之外,便隻有這孤零零的一座野店,除非伏兵都埋伏在店鋪裏,否則周圍卻是不適合埋伏人。
這野店不大,即使埋有伏兵,恐怕也沒有多少人。
大家都知道澹台大將軍勇猛無雙,對方就算設下伏兵,麵對大將軍,恐怕也是白費心機。
澹台懸夜依然沒有下馬,卻看到那靈堂很簡單。
先前派出的探馬沒有發現這一切,顯然這些都是在短時間布置。
靈堂左右,各有兩名身著道袍的男子,手中都舉著一支火把,靈堂上,豎著一隻牌位,眾騎兵目力有限,自然無法清楚看到上麵寫什麼,但澹台懸夜修為極高,目光銳利,掃了一眼,卻是看得一清二楚。
先尊洪諱天機之靈位!
澹台懸夜眼角抽動,猛然間卻是仰頭大笑起來,內力迸發,聲震四野。
眾騎兵聽得澹台懸夜如此笑聲,卻都更是感覺毛骨悚然。
“原來是蓬萊島上的一群妖道。”澹台懸夜笑聲戛然而止,冷聲道:“朱雀,給我滾出來!”
屋內聲音淡淡道:“今我們是修道之人,不想濫殺無辜。今日隻取澹台人頭,你們若是現在離去,還可保住性命,否則此地便是你等葬身之地。”
她聲音很平和,但眾騎兵聽在耳中,卻隻覺得若不聽從,隻怕真的要喪命於此。
不過大將軍沒有發話,眾人自然不敢離開。
一名靠近大門的騎兵為表現忠勇,反倒是冷笑道:“一群妖道,裝神弄鬼,還不出來受.......!”最後一個字還沒說出口,就聽“噗”一聲響,眾人隻看到似乎有一件東西穿透那騎兵的喉嚨,自咽喉而入,從後脖子出,那騎兵身體晃了晃,一頭倒在地上。
其他人見狀,都是駭然。
有人細細看了看,才發現穿透那騎兵脖子的竟然是一塊小石子。
這樣的殺人手段,對行伍出身的神策騎兵來說,自然是見所未見,所有人都是一股寒意襲遍全身,本來靠近大門直待一聲令下衝進去的眾騎兵驚駭之下,紛紛後退,唯恐自己成為下一個枉死鬼。
“你臨陣倒戈,謀害師尊,那時候就該想到遲早會有這樣一天。”屋內那女人聲音道:“冤有頭債有主,澹台懸夜,你自己的恩怨,無需連累其他人。”
說話之間,卻隻見到一道身影從屋內緩緩走出。
那身影披著一件白色大氅,頭戴鬥笠,鬥笠用白布裹著,一副喪祭打扮。
她雙手交錯,橫於腹間,眾騎兵雖然還沒看清楚她麵龐,但卻感覺一股凜然殺意撲麵而來,又是不自禁後退,不敢靠近那人。
澹台懸夜目不斜視,直直盯著那人,目光犀利如刀。
卻見到那人抬起手臂,摘下了鬥笠,白色燈籠下,眾人看到一張豔美過人的麵龐,眉目如畫,豔絕群芳,隻是這張美豔的麵龐卻是一片清冷之色。
雖然誰都看出來這女人不是青蔥少女,但那股成熟中不失豔美的風姿卻是讓眾人一時呆住,隻覺得她身上的風韻實在是萬裏挑一,讓任何男人都是難以移開目光。
澹台懸夜依然坐在馬上,淡淡道:“當初在宮內被你逃脫,你就該找個地方躲起來不見天日。聽說你回到蓬萊島,還得到秦逍的庇護,你給了他什麼好處,能讓他和你坐上一條船?”
“原因很簡單,我們都要取你人頭。”朱雀淡淡道:“這個理由是不是足夠?”
澹台懸夜笑道:“你帶上幾個天齋妖道,就以為能報仇?”語氣中充滿不屑:“洪天機雖然是一代大宗師,可惜他門下弟子沒有一個能有出息。東極天齋和西境劍穀被江湖人視為兩大聖地,但比起劍穀,你們東極天齋實在是名不副實。令狐長樂死了,劍穀六絕中好歹也有人修成大天境,而且江湖人們也依然不敢小瞧劍穀。可是洪天機一死,天齋就支離破碎,道門九禽分崩離析。你們沒有一人能修成大天境,洪天機死後,天齋在江湖人眼裏不但不是什麼聖地,反倒是人人可以踩一腳的下九流門派,諸派更是明目張膽聚眾殺向蓬萊島,如果不是有秦逍多事,東極天齋恐怕已經不複存在。你們不縮在島上自保,竟然跑到這裏來找死,我自當成全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