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逍臉色大變,幾步衝過去,雖然心頭震驚,但卻還是存有戒備,並無伸手直接過去觸碰,隻是叫道:“師傅!”
躺在木床上那人卻是身體一震,緩緩轉過身來。
他蓬頭垢麵,但秦逍卻還是一眼便認出,此人竟真的是沈無愁。
不隻是因為身體之故,還是因為許久沒有見到陽光,沈無愁的臉色沒有血色,十分蒼白。
可是看到秦逍在眼前,沈無愁先是一怔,緩緩坐起身,上下打量一番,隨即閉上眼睛,再次睜開,這才顯出吃驚之色:“你.....你怎麼在這裏?”
庚子卻已經揮手示意那名道士離開,隨即過去關上門。
“師傅,小師姑不是接你去蓬萊島了嗎?”秦逍本意是要找到諸將的家眷,卻萬萬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見沈無愁,驚訝萬分:“你怎會在這裏?小師姑又在何處?”
沈無愁卻是伸出手,握住秦逍手腕,急道:“你聽好,李承慶還活著,當年他是假死,他.....找了替身,當初死的是他的替身,他沒有死......!”
秦逍心下感歎,隻能道:“我知道,師傅,小師姑在哪裏?”
朱雀對小師姑有過承諾,願意傾力為沈無愁療傷。
按照計劃,小師姑應該離開蓬萊島,接沈無愁前往蓬萊島接受治療。
小師姑也說過,沈無愁心念劍穀,無論天齋能否救治,事畢過後,會帶著沈無愁返回劍穀。
秦逍和朱雀雖然相隔兩地,但兩人在分別時候就已經商量好了聯絡的方法,互相之間以飛鴿通信。
秦逍也在信中問過小師姑和沈無愁的情況,但朱雀那邊回信隻說一直沒等到二人。
秦逍隻以為小師姑被什麼事情耽擱,囑咐朱雀如果小師姑回到蓬萊島,便來信告知,此後事務繁多,也就沒有再主動詢問。
隻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沈無愁竟然落入慶王之手。
小師姑一直照顧沈無愁,沈無愁既然成為階下囚,那麼小師姑的處境肯定也是極為不妙。
“將軍不用擔心。”庚子在後麵道:“沐夜姬現在很好,她也在徐州城。”
秦逍赫然轉身,臉色惱怒,道:“這到底是什麼情況?李承慶為何抓了他們?”
庚子疑惑道:“將軍找到我,難道不是為了他們?我知道將軍和劍穀淵源頗深,隻以為你是要營救沈先生......!”
秦逍沒想到自己陰差陽錯,竟然發現了沈無愁。
見得沈無愁憔悴模樣,心中難受,道:“師傅,你見過李承慶?”
“李承慶一直在跟蹤你小師姑。”沈無愁歎道:“你小師姑本是要帶我去蓬萊島,但半道上李承慶卻突然出現,趁你小師姑沒在我身邊的時候,將我挾持為人質。你小師姑顧慮我的生死,也隻能屈從李承慶,一起來到了徐州。”
秦逍握起拳頭,冷聲道:“此人果然是卑劣無比。”在木床邊坐下,關切問道:“師傅,你傷勢如何?”
“死不了,也活不成。”沈無愁歎道:“你不用擔心我,我是將死之人。可是......你小師姑為了我,被李承慶脅迫,我也見不到她.....!”
庚子在旁開口道:“沈先生,其實每隔半個月,沐先生都能見你一次,隻是你不知曉而已。”
“她見過我?”
“沐先生是聰明人。”庚子道:“李承慶用你脅迫她,她擔心你的生死,所以每隔一段時間都要見到你。李承慶答應每半個月讓她見你一次,隻是見麵之前,你在昏睡之中不自知,她也隻能遠遠看到你在馬車內。”
沈無愁立刻明白,冷笑道:“你們在飯菜中下了藥?”
“不錯。”庚子沒有否認,如實道:“每半個月,我會安排人給你服用蒙汗藥,然後親自送你去見沐先生。”
沈無愁一臉怒容,掙紮著要起身,但他傷勢一直沒有複原,體力匱乏,如今已經形同廢人。
“師傅,不要惱怒。”秦逍扶住沈無愁,勸慰道:“範掌櫃對李承慶所為也是不齒,如果不是他,我也見不到你。”
沈無愁盯著庚子道:“範掌櫃?”
“他是徐州地下當鋪的掌櫃。”秦逍道。
庚子道:“沈先生,劍穀門徒入關,李承慶早有注意。上次他親自來見過你,與你在這間密室之中有過交談,當時我被屏退下去,沒有聽到你們說什麼。不過現在看來,當時他已經向你顯露了身份。”
“不錯。”沈無愁道:“他自稱是李承慶,也確實讓我大吃一驚。”
“師傅,他用你威脅小師姑,意欲何為?”
“自然是為了紫木匣。”沈無愁道:“他野心勃勃,不但想做皇帝,還想成為天下第一高手。此人修為,已達大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