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澹台懸夜停下步子,回轉身,問道:“殿下改變主意了?”
“澹台懸夜,本宮問你一個問題,你要如實回答。”
澹台懸夜單手背負身後,凝視麝月,點了點頭。
“本宮下嫁於你,聖人是否知曉?”麝月美目盯著澹台懸夜,一字一句問道:“你隻告訴本宮,聖人是否準許這門親事?”
澹台懸夜想了一下,才道:“臣下可以告訴殿下,這門親事,確實是聖人賜婚。”
“不是你脅迫聖人?”
“不是。”澹台懸夜搖頭道。
麝月幽幽歎了口氣,道:“你如果真的想複興李唐,自然也是本宮願意看到的。這大唐江山本就是我們李家的江山,你自視為李唐忠臣,如果真的恢複李唐,當然是名留青史的大功臣。”
“殿下這樣說,臣下感激。”澹台懸夜微微躬身,“有殿下讚許,臣下為恢複李唐赴湯蹈火那也是在所不辭。”
“大婚之日,本宮會如期參加。”麝月道:“如果你真心複興李唐,本宮就真的嫁給你,成為你的妻子,那也未嚐不可。”
澹台懸夜倒也鎮定,恭敬道:“若能與公主百年好合,那是臣下此生之福。”
“不過本宮要見聖人。”麝月盯著澹台懸夜道:“本宮要親自詢問,這門親事是否她的旨意?她雖然是天子,卻也是本宮的母親,如此終身大事,事先都不能與母親見一麵,又將本宮當成什麼?”
澹台懸夜微皺眉頭,有些猶豫。
“你方才說過,這門親事是聖人禦賜,並非是你脅迫。”麝月輕步走動,腰肢款擺,風情如水,聲音淡定:“既然如此,本宮去見母親,你也無需多擔心。整個京都已經在你掌控之中,這皇宮更是你的內院,難道你還會擔心本宮生出什麼事端?”
澹台懸夜歎道:“殿下言重了。隻是......聖人如今未必方便見你。”
“哦?”麝月冷笑道:“是她不方便見我,還是你不願意讓我見到她?澹台懸夜,你要本宮下嫁,本宮沒有別的條件,隻想在大婚之前見她一麵,莫非連這樣的要求你也無法答應?如此小事你都辦不了,本宮又怎能相信你能輔佐我複興李唐?”她手中始終拿著鋒利的剪刀,在椅子上坐下,道:“見不著母親,大婚之事也就不必再提。你要以長寧替代本宮,大可以去做。”
澹台懸夜低下頭,沉思片刻,終是道:“殿下既然執意要見聖人,臣下自當去向聖人稟明。隻是臣下不敢保證聖人一定會召見。”
“那你就去找她。”麝月道:“你告訴她,當年我下嫁趙泰之時,是她親自幫我穿上嫁衣,這一次我同樣也要她親眼看著我試衣。”瞥了澹台懸夜一眼,道:“如果她答應見我,就讓宮人將鳳冠霞帔送到那邊,否則你大可以將嫁衣送到長寧那邊。”
麝月說的緩慢,但語氣堅定,顯得沒有絲毫商量餘地。
澹台懸夜也不廢話,躬身行了一禮,退了下去。
麝月並沒有等太久,半夜子時之前,便有幾名宮人前來宣召公主殿下前往覲見。
麝月似乎早就猜準聖人會召見,早就梳妝打扮,身著淡綠色的長裙,袖口上繡著淡藍色的牡丹,銀絲線勾出了幾片祥雲,胸前是寬片淡黃色錦緞裹胸,她酥胸豐碩,挺拔如山,巍峨高聳,便如她的性子般高傲不馴。
宮人提著宮燈,淡淡的光亮照在麝月無可挑剔的麵龐之上,精美的臉部輪廓恬靜自若,眸光流轉的淡淡陰影下,是渾然天成的高貴而憂鬱的氣質,如幽幽穀底的雪白蘭花,從骨子裏散發出疏離寂寞。
麝月在幾人的簇擁下走在前麵,後麵則有十幾名宮人帶著鳳冠霞帔和各類珠寶首飾跟隨而來。
幾名宮人一路引著麝月到了紫微殿,到得紫微殿前,已經有四名宮女在等候,接引著麝月入殿後,尚衣局的十幾名宮人被留在大殿內等候,而麝月則在宮人的帶領下,直接穿過大殿,到了殿後的宮中禦花園。
這條道路麝月也不記得到底走過多少次,熟悉無比,但今日每一步走過,雖然依然是從前的擺設景象,但卻讓她有一種前所未有的陌生感,就似乎是初次來到此地。
她當然知道殿後的禦花園花費了多少的人力物力。
這座禦花園占地極廣,而且人工修建了一片宮中海,聖人賜名為七星海。
宮中海上,建造了七座島嶼,每座島上,亭台樓閣,星羅棋布,再配上彌漫的氤氳,宛若仙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