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逍在敵軍抵達之前,對防禦工事做了部署。
他利用壩上砍伐下來的樹木,布置了三道防線,每一道防線都釘下木樁作為屏障,屏障前麵,則是挖掘了淺溝。
無論是木樁還是淺溝,因為時間倉促,都十分簡陋,如果時間充足,秦逍自然會將木樁屏障前的溝渠挖寬挖深一些,但事起倉促,卻也做不到想要的效果。
但就算如此,木樁配淺溝,還是能夠形成阻攔敵軍的屏障。
這樣的防禦工事其實比較簡單,龍銳軍也隻能是因地製宜,以手頭上現有的資源進行防禦。
而秦逍很清楚,導致這一場防守戰的起因,還是自己小瞧了遼東軍,沒有想到遼東軍是以吉平城作為誘餌引蛇出洞,暗中從遼東秘密調來的大批的兵馬,甚至以數千騎兵設下伏擊圈套。
他雖然及時反應過來,沒有中計,但卻也讓自己和麾下這幾千人陷入了困境。
某種意義上說,這是一場迫不得已的防守戰,也是因為自己的疏忽大意導致數千人陷入極其凶險的處境。
他心中雖然懊惱,卻明白事到如今,根本由不得自己去後悔,要做的隻能是竭盡全力帶著這群將士堅守下去。
吉平發生的突變,自然很快就能被顧白衣知曉。
在秦逍心中,顧白衣智略過人,一旦得知這邊的狀況,肯定能夠迅速做出反應。
無論是圍魏救趙,還是顧白衣直接決定領兵來援,這邊要做的就是給顧白衣爭取時間,隻要能夠拚死堅守,盡可能地爭取時間,局勢就有可能會改變,包括吉平城那邊的宇文承朝所部,都可能死裏逃生。
他相信顧白衣,所以隻要有一口氣在,就自然是要堅持到底。
但他心裏更加明白,這場仗,可說是他遭遇到的最凶險的時刻。
雖然他已經經曆過無數生死之時,但這一次卻不同以往。
關乎到數千人的性命,非比尋常。
雖說慈不掌兵,但是如果這幾千人是因為自己的大意疏忽而死傷慘重,秦逍實在是難以原諒自己。
當螞蟻般的敵軍向壩上衝過來之時,他左右看了看,已經看到兩邊不少將士握著兵器的手已經在微微發抖,心知知曉這些龍銳軍士心中肯定升起恐懼。
這也是他最擔心。
雖然居高臨下,借著防禦工事擁有一定的優勢,但最終決定勝敗的隻能是人。
如果所有人都是抱著必死之心,秦逍相信對手就算是遼東軍,那麼此戰也是勝負難料。
可是一旦麾下的兵士們都是心存恐懼,未戰先怯,那麼這一戰必然是凶多吉少。
大批手持馬刀的遼東兵向壩上衝過來,秦逍麾下隻有極其少量的弓箭手,實際上麾下三千之眾,弓箭手不到一百人,而且還部署在四個方向,北麵這邊隻有四十名弓箭手。
這些箭手連續射箭,雖然也射殺了一些遼東兵,上千遼東兵沿著整條防線向上衝,那些箭矢也隻是聊勝於無。
反倒是這些騎兵中有許多人都配備了弓箭,大部分刀兵向壩上衝來的時候,後麵則是有不少弓箭手向上麵射箭,壓製龍銳軍,讓大批遼東兵能夠順利地衝上來。
龍銳軍中倒是有不少盾牌兵,以木樁和盾牌作為掩護,避開敵軍箭矢,不過敵軍箭手不少,亂箭齊發,是不是有龍銳軍是中了冷箭斃命。
衝在前麵的遼東刀兵也是距離木樁越來越近。
眼見得數名遼東兵已經靠近過來,秦逍卻忽然低喝一聲,雙足一點,整個人已經如同鷹隼般從木樁後飛掠而出,在兩邊兵士吃驚的目光中,他已經飄然越過了木樁前的淺溝,雙手握著當初聖人禦賜的金烏刀,如天神下凡一般,臨空照著一名遼東兵劈了下去。
那遼東兵萬沒有想到秦逍竟然是如此勇悍,竟然越過木樁直接殺出來,雙目睜大,沒有任何反應,金烏刀已經劈在他的頭盔上。
秦逍何等功力,這一刀下來,石破天驚,已經是連著頭盔直接將那遼東兵的腦袋劈成了兩半。
不少人都是驚呼出聲。
以秦逍如今的實力,就算幾十名遼東兵圍住他,也肯定是難耐他何。
他是一軍主帥,按常理來說,本不該如此衝動冒進,竟然直接孤身一人率先殺出去,畢竟一旦有失,後果實在不堪設想。
但他更加明白,自己必須要先聲奪人,不但是要震懾敵軍,更是要振奮麾下將士的士氣。
主將衝鋒在前,而且率先擊殺敵兵,這一手先聲奪人,當然能夠鼓舞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