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無為灘在夕陽下一片寧和。
“湯掌門,無為道長,此事就有勞兩位了。”秦逍在沙灘上送別七殺劍派和源赤觀兩大門派,兩派弟子都已經登船,隨時準備起航。
這幾日諸派也是絡繹離去。
大局已定,繼續留在島上肯定也占不了什麼便宜,在掩埋本門弟子的屍首之後,大多數門派隻能是铩羽而歸。
不過天齋卻是言而有信,但凡有武譜被收藏在書庫的門派,朱雀也都物歸原主。
日月盟是第一個離島而去的門派,此後金山寺也辭別而去。
七殺劍派和源赤觀兩派是最後一批離開的門派,這倒不是兩派不想走,而是秦逍特意讓兩派遲些離開。
諸派之中,湯經義和天風道人算是秦逍的故交,當年在斷空堡也算是生死與共。
兩人帶著門下弟子在島上多留了兩日,秦逍也是找了空閑,專門請兩人飲酒敘舊。
湯經義肅然道:“盟主放心,你能將這樁事情交給咱們,那是信得過我們。我和天風道長在江湖上行走多年,倒也是很有些朋友,你交代的事情,我們肯定會悄悄辦妥,絕不讓你失望。”
“不錯。”天風道長含笑道:“這件事情辦起來不算太難,盟主的名單我們都收好,回去之後,我們立刻安排此事。”
秦逍拱手道:“那就多謝兩位了。待得事情辦妥,兩位還請前往遼西,咱們再把酒言歡。”
秦逍向那些投誠的龍鱗禁軍有過承諾,隻要願意投身龍銳軍,龍銳軍便可將他們的家眷安排到遼西生活,確保進軍後顧無憂。
為此他還特地讓禁軍提供了一封名單,願意遷徙家眷的可以將籍貫寫清楚。
這次除了極少數的禁軍乘坐一條船離開,禁軍大部分人都留了下來,甚至自南邊發起攻擊的那兩隊禁軍也被聯絡上,也幾乎全都被秦逍收入麾下,人數加起來也有近六百之眾。
這裏麵有不少人受傷,就在島上療傷。
遞上名單的有五百來號人,秦逍知道要遷徙五百來號人的家眷,肯定是個大工程,而且這種事情還真不能由龍銳軍直接出麵,思來想去,將此事交給江湖門派來辦,反倒是最為妥善。
江湖門派交友廣闊,也不容易被注意,分批次秘密進行遷徙,應該是很穩當。
畢竟大多數人的眼睛會盯著龍銳軍以及這些剛招攬入麾下的禁軍,卻很少有人去顧及他們的家眷。
天風道人和湯經義是秦逍的故交,這兩人也算是人品端正之輩,所以秦逍留他二人多住兩天,一來是敘舊,二來也是將此事交托給兩派去操辦。
秦逍扭頭看向站在海邊的那道美麗身影,緩步走過去。
遙望遠方的這道曼妙身影,自然是小師姑。
“小師姑......!”秦逍走到小師姑身邊,心下有些不舍。
天齋答應要為沈無愁療傷,傷勢自然不好拖下去,小師姑隻能盡早離開蓬萊島,去將沈無愁接過來,在島上全力治療。
她之前就是喬裝打扮混在諸派船隻中過來,這次離開,正好可以借湯經義和天風道人的船隻返回。
“怎麼?舍不得我走?”小師姑轉過身來,嬌美的俏臉上帶著淺笑。
秦逍點頭道:“不舍得!”
他這話出自肺腑,說得十分真切。
小師姑嫣然一笑,輕聲道:“有什麼舍不得的?又不是再也不見。你師父的傷勢拖延不得,我盡快接他過來。等他傷勢有好轉,即使他要回劍穀,回去之前,我也會去遼西看你。”
“劍穀遠在關外,如果師傅要回去,你肯定會在他身邊照顧。”秦逍苦笑道:“你們在西邊,我在東邊,相隔萬裏,再想見麵,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小師姑聞言,卻也是流露出不舍之色,幽幽歎道:“你師父以劍穀為家,重傷之後,就一直囑咐我,等他死後,要將他的骨灰帶回劍穀。他就算能活下來,也已經形同廢人,實在要回去,我也隻能順他心意。”
秦逍點點頭,笑道:“不妨事。等我殺回西陵,那時候與劍穀就近了。”
小師姑又是一笑,風情萬種,美豔不可方物,瞥了長風道長那邊一眼,見到長風道長和湯經義正在說話,並無注意這邊,才看著秦逍道:“小師侄,離別在即,真想好好抱抱你。”
“你又不早說。”秦逍低聲道:“昨天咱們有機會單獨在一起,你幹嘛不抱?”
“因為你是小色狼啊?”小師姑吃吃一笑,道:“我害怕抱了你,會被你吃了。你這小色狼膽大包天,武功又高,你要真是想占師姑便宜,我現在奈何不了你。”
她笑得花枝招展,但卻不似以前那般開懷,甚至笑得有些僵硬。
秦逍知道這次分別,兩人再見肯定不容易,自己心中酸澀,小師姑肯定也不好受。
當年他在龜城與小師姑相識,此後又多得小師姑的照顧,內心深處對小師姑的感情極深,如今分別在即,心中傷感。
“別擔心。”小師姑湊近過來,貼近他耳邊道:“你師傅也老了,這家夥好酒如命,脾氣又怪,就算治好傷,恐怕也活不了多久。等他沒氣了,我就找你。你是我師侄,我後半輩子就指望你養活了。”抬手輕拍了秦逍的臉龐,笑道:“別一副生離死別的樣子,我走了,你自己好好保重。”抬手整理了一下秦逍的衣襟,也不多言,轉身去登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