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元方丈卻是穩重,向秦逍問道:“施主可否告知尊姓?”
秦逍也不猶豫,直接道:“我叫王逍。”
廣元方丈立時在腦海中過了一遍,心想劍穀六絕之中也沒有姓王的,而且也不曾聽說劍穀有王姓高手,但這時候也無暇多想這些,問道:“王施主,你方才提及內奸,這又從何說起?”
“諸派雲集蓬萊島,即使是龍鱗禁軍那也不敢輕舉妄動。”秦逍道:“眼下應該可以確定,龍鱗禁軍此行不但是要阻止各派能夠獲取島上的武譜,而且他們也想奪走島上的一切。隻不過他們若是突然出現,必然會成為眾矢之的,諸派勢必聯手應對,他們雖然裝備精良,麵對諸派高手,卻也未必能夠占得多大便宜。”
湯經義點頭道:“如果諸派聯手與禁軍廝殺,無論誰最終取勝,必然也是死傷慘重。”
“所以禁軍並沒有輕舉妄動。”秦逍道:“他們預料到諸派為了爭奪武譜,必然是互相殘殺,所以一直埋伏在周圍諸島,靜靜等候。事實也如他們所預料,諸派登島之後,血雨腥風,死傷慘重,據我所知,這島上因為互相廝殺,已經死傷數百號人,而且諸派也都是元氣大傷。不少門派甚至已經在島上四處躲藏,唯恐全軍覆沒。”
眾人聞言,都是尷尬。
“龍鱗禁軍一直在等待,隻等藏書庫被發現,諸派又是實力大損的情況下,便即出擊。”秦逍道:“如果他們沒有耳目在主島這邊,自然也就無法知道這邊究竟是什麼狀況。內奸的任務,就是確定時機,而後放出訊號,引兵來襲。”
公羊賀握住雙拳,眼中殺意凜然,道:“如果是真的,誰是內奸?本座若是知曉,要將他碎屍萬段。”
“公羊掌教難道以為內奸隻有一人?”秦逍發出一聲輕笑,“實際上在我看來,龍鱗禁軍的內應人數不少,而且實力不弱。”
廣元方丈肅然道:“王施主是否已經查出內應是哪些人?”
“雖然無法最終確定,但確實有嫌疑對象。”秦逍道:“諸位想想,能與禁軍達成協議的內應,難道是普通角色?冒著被江湖同道唾棄的風險與禁軍合作,內應此次獲取的利益肯定是不小,否則不會如此鋌而走險。”
“有道理。”這次公羊賀倒是點頭讚同,“如果沒有無法拒絕的利益做交易,誰也不會輕易與朝廷苟合。”
秦逍問道:“公羊掌教覺得會是什麼樣的利益吸引內應鋌而走險?”
公羊賀想了一下,才道:“如果禁軍和內應聯手,誅殺諸派,最終占據了藏書庫,那麼藏書庫自然就會由他們掌控。朝廷官兵對江湖武譜未必有什麼興趣,但是內應如果出自江湖門派,肯定將那些武譜視若珍寶。”頓了頓,神色陰鷙,冷冷道:“如果與朝廷達成協議,得手之後,藏書庫的武譜任由內應挑選,隻怕沒有哪個門派能拒絕。”
秦逍心想這公羊賀畢竟是一派掌教,倒也算聰明,點頭道:“不錯。內應肯定知道無法獨吞藏書庫,所以借助禁軍的力量達到目的。而禁軍也利用內應對江湖諸派進行血洗,順勢將東極天齋徹底鏟除。兩股力量一拍即合,狼狽為奸。”
“那內應到底是誰?”黃河幫大當家孫神通倒是有些著急。
“大當家,敢問如果一支實力平平的門派若是獲取眾多蓬萊島的武譜,會是怎樣的結果?”秦逍不答反問。
孫神通畢竟也是江湖老手,聞言立時明白什麼,道:“若是獲取一兩本武譜倒也罷了,可是若取得太多,反倒是燙手山芋。”
“不單是燙手山芋,很可能會迎來滅頂之災。”廣元方丈歎道:“就宛若七歲孩童手拿珍寶,又如何不引人覬覦?”
秦逍道:“不錯。獲取武譜之後,定要有實力保住利益,否則到頭來不單是一場空,還會有滅頂之災。”左右掃動,問道:“諸位覺得登島的諸派之中,得到眾多武譜之後,有實力自保的能有幾家?”
眾人的目光首先都是投向廣元方丈,隨即又看向了日月盟掌教公羊賀。
秦逍說的很清楚,此番與朝廷勾結的內應,若是以獲取武譜為目的,那麼得到武譜之後,肯定要有實力保住果實,否則就隻能淪為禁軍手中利用的工具,大禍臨頭。
諸派掌門都是老練人物,不可能不想到後路。
所以一般的門派,根本不可能有膽量與朝廷交易,敢與禁軍勾結的內應,自然是實力雄厚,而等到幾十支門派中,最強的自然就是三大派。
“阿彌陀佛!”廣元方丈合十道:“王施主的意思是說,內應在金山寺、巴山和日月盟三派之中?”
秦逍道:“三派之中,澹台懸夜隻會拉攏一派,內應這種事情,自然不是越多越好。而且同時拉攏兩派,搞不好就會生出變故,萬全之策隻能是與其中一派交易。”看向公羊賀,公羊賀立刻冷著臉道:“看本座幹什麼?你當本座會與朝廷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