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逍含笑道:“顧掌教,不久之前,鄙人剛好碰到貴派幾位高手,其中有一人叫做顧涼亭,他的劍術著實了得。”
顧道人不動聲色,“哦”了一聲。
“我瞧他們不在人群中,看來並沒有與你會和。”秦逍歎道:“顧掌教應該還不知道顧涼亭自斷手臂,不出意外的話,他這輩子隻怕都難以再用劍了。”
此言一出,顧道人終於變了顏色,身後眾巴山弟子也都是變色。
“不知貴派可還有人練成六星殺劍?”秦逍問道:“如果沒有其他人練成,也不知道這門劍法會不會失傳。”
當日顧涼亭率眾襲殺朱雀,卻是铩羽而歸,不但丟下幾具屍首,顧涼亭也是自斷一臂才保住性命。
但顧涼亭斷臂之前,卻是使出六星殺劍,傷了朱雀,劍術卻也是十分了得。
顧道人尚未與顧涼亭一行人會合,對於顧涼亭遭遇的事情並不知情,隻不過今日見到朱雀好端端出現在蓬萊島,便知道顧涼亭要麼是沒有尋劍朱雀,要麼是凶多吉少。
隻不過此事他自然不能提起,心中隻是擔心顧涼亭一行人的安危。
巴山顧氏人丁興旺,顧道人兄弟數人,都是劍道高手,顧涼亭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一直都是顧道人極為倚重的左膀右臂,也正因如此,才會派出顧涼亭率眾追殺朱雀。
此時聽得秦逍所言,心下震驚,但麵上卻是鎮定自若,平靜道:“巴山劍法多如牛毛,六星殺劍不過是其中之一,即使失傳,也並非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說的也是。”秦逍發出笑聲道:“巴山被稱為大唐第一劍派,普天之下,除了劍穀,也就巴山的劍法最為了得,區區六星殺劍,卻是算不得什麼。”
顧道人聞言,眼角抽動。
巴山劍派威名遠揚,但幾十年來,卻始終被劍穀所壓製,天下劍客,俱以劍穀為劍道聖地。
顧道人對劍穀自然是極為仇視,但更多的卻是畏懼。
即使傳聞劍神早就已經過世,但巴山上下對劍穀依然是心存畏懼。
此時秦逍提及劍穀,正中顧道人心中軟肋,顧道人自然是頗為惱怒。
但他心中卻也清楚,秦逍故意說這幾句話,無非是在挑起自己的怒意,讓自己心神不定,他雖然卻有一些惱怒,但畢竟也是修道之人,那股負麵情緒瞬間消失,隻是看著秦逍,淡淡道:“閣下接下來可是要與我一戰?”
秦逍道:“正要向顧掌教請教!”
他說的頗為輕鬆,但卻是不敢掉以輕心。
他見識過巴山劍客的劍法,迅疾淩厲,著實了得,顧涼亭的六星殺劍都能傷到朱雀,由此可見一斑。
顧道人身為巴山掌教,其劍法造詣自然是遠在顧涼亭之上,而且此人定然修成大天境,絕對是個極難應付的對手。
朱雀眼眸之中顯出擔心之色。
但事已至此,秦逍肯定不會退,天齋的生死存亡,也都係於秦逍一身。
想到秦逍算是極為輕鬆地擊敗了公羊賀,朱雀對秦逍倒也是頗有信心。
隻不過巴山是大唐第一劍派,而顧道人也是大唐境內最強劍客,朱雀看到秦逍要麵對如此強敵,心中自然也是不安。
天齋眾弟子一開始也不知道秦逍到底是什麼來頭,但此刻卻都已經明白,此人當真是天神下凡,專為解救天齋而來。
本來這群天齋弟子已經做好了殉道的準備,但秦逍力敗公羊賀,卻是讓眾人看到了希望。
顧道人從腰間拔出佩劍,一道光芒閃過,眾人卻是看到,這顧道人的長劍比普通的利劍要細小不少,通體卻是赤紅色,在陽光之下,竟是泛著紅光。
“此為血芒!”顧道人橫持長劍,平靜道:“為巴山曆代掌教佩劍。至今為止,此劍共對陣七十九次,無一敗績。”凝視秦逍,緩緩道:“此劍為我所配之後,這是第二次出鞘!”
卻聽得廣元方丈合十道:“阿彌陀佛,劍乃殺器,巴山前前後後共經十四位掌教,每位掌教平均下來,一生出劍不到六次,實乃大福德!”
四周也是竊竊私語,顯然不少人也是聽過此劍的傳聞。
“閣下不知使用何種兵器?”顧道人問道:“你若用劍,我門下弟子亦有好劍,可以相借!”
秦逍搖頭笑道:“顧掌教乃是大唐第一劍客,我若持劍與你比劍,那是自取其辱了。”
“你用刀?”
秦逍搖搖頭,抬起右手道:“這便是我的兵器!”
此言一出,四下裏一陣騷動。
許多人都是皺起眉頭,心想此人雖然力敗公羊賀,武功卓絕,但卻未免有些得意忘形,麵對大唐第一劍客,竟然要赤手空拳迎戰,也不知道是太過狂傲還是愚蠢。
湯經義等人都是心驚肉跳。
本來秦逍擊敗公羊賀,眾人心下振奮,盟主的修為如此了得,此番肯定少不得好處。
但這時候卻是心下叫苦,暗想盟主雖然厲害,但赤手空拳去與顧道人對戰,那豈不是自尋死路?若是盟主死在顧道人手裏,諸派聯盟立時就群龍無首,麵對三大派,那可是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