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海萬沒有想到今夜會有此變。
他本以為將這兩大門派玩弄於鼓掌之中,卻不想湯經義與這年輕人竟然暗中有謀劃,自己先前的言行,現在看來就隻是一場笑話。
苦海知道這年輕人絕非七殺弟子,方才似乎聽湯經義稱呼此人為王兄弟,以湯經義的年紀和地位,與一位年輕人稱兄道弟,這隻能證明年輕人的來頭著實不小。
可是他腦中思索,無論如何也想不出江湖上有哪位姓王的年輕高手。
他知道精心設計的計劃功虧一簣,一切都是拜眼前這年輕人所賜。
如果不是橫裏殺出此人,計劃的每一步都是水到渠成。
現在身陷重圍,且不說年輕人的武功深不可測,僅是湯經義和天風等三位掌門人,一旦聯起手來,自己也根本不是敵手,根本用不著年輕人出手。
眼下的狀況,自己根本沒有脫身的可能。
麵具下的眼眸左右掃動。
他隻能眼下唯一的機會,就是擒住一名人質在手,以命換命。
雖然這個法子未必有效,但也是最好的辦法。
普通的弟子肯定是沒用,必須要擒住三位掌門之一,天風道人距離頗遠,難以得手,湯經義身手了得,即使出手,自己也未必能夠一擊必中,唯有斷臂的陳長書最易擒住。
至於挾持那年輕人,苦海將軍想都沒想過。
他蓄力正待動手,卻見到那年輕人看似很隨意地走到了陳長書身邊,便聽得年輕人笑道:“閣下是想出手挾持人質?選中的目標應該是陳掌門了。你能背昊天看中,想必也是位精明之人,事到如今,又何必做徒勞之功?”
苦海心下一凜,想不到年輕人輕易看穿了自己的心思。
對方不但武功了得,連心思也是機敏,實在是一個恐怖的對手。
“昊天在哪裏?”年輕人的笑容陡然消失,目光如刀,很直接道:“說出她的下落,我饒你一命。”
苦海忽地怪笑起來,道:“昊天自然在天上!”
“不要和我神神叨叨。”年輕人冷冷道:“王母會蓄力十年,一朝江南大敗,地動山搖,實力大衰。昊天想要重整旗鼓,道尊羽化自然是極好的機會。如果我所料不錯,向江湖各派散布道尊死訊的自然就是昊天。他在宮中有耳目,最早知道了道尊羽化的消息,借此機會將江湖諸派引誘到蓬萊島,引起諸派自相殘殺,等到各派損失慘重,再挑出來收拾局麵,即使無法順利成為盟主,至少能夠借此機會籠絡諸派,讓他們欠下王母會一個大大的人情。”
苦海隻是怪笑,並不說話。
“你的生死,其實對昊天來說,真的不重要。”秦逍歎道:“隻要昊天不亡,苦海和幽冥都隻是一個代號,死了一個,會有另一個替代。”
苦海道:“既然如此,你就該知道,我的生死無關大局。你殺了我,王母會依然永存。”
“蓬萊島這麼大的局麵,我相信他已經親自來了。”秦逍盯著苦海眼睛道:“供出他的下落,我現在就可以讓你離開。”
苦海搖搖頭,怪笑道:“你們殺了我,昊天終會知道,到了那時,你們全都要為我陪葬。”陡然間身形一閃,卻是搶向湯經義,探手抓去。
他這也是最後的無奈一搏。
年輕人站在陳長書身邊,再以陳長書為目標那是根本不可能有機會,隻有轉而擒拿湯經義,至少還有五成的機會。
但湯經義何等老道,早就提防苦海對自己出手,眼瞧見苦海向自己撲來,低喝道:“來得好!”斜跨一步,手中的長劍瞬間刺出,幹脆利落。
苦海身形一轉,避開這一劍,但湯經義的太虛劍法名副其實, 那絕對是一流劍法,劍鋒一個斜轉,隨在苦海的腋處,再次刺出。
雖然抓獲黑喜鵲在手,而且嚴加審訊,問出了不少隱秘,但黑喜鵲的身份畢竟與苦海將軍無法相比。
關於昊天的事情,即使是昊天的嫡係部署,黑喜鵲知道的也是不多,甚至都不清楚昊天此番是否前來蓬萊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