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夫人神色詫異,見得眼前這美貌女人盯著自己手中的參湯,忙問道:“你說這參湯喂服老爺會......?”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裏麵應該有毒。”美貌女人神情冷漠,她額頭飽滿,光潔如玉,一雙眼睛頗有韻味,冷漠之中帶著一絲婉約,圓圓的臉龐顯得珠圓玉潤,那朱紅色的嘴唇亦是柔軟漂亮,朱唇輕啟之間,聲音卻也十分悅耳:“夫人可以檢驗一下的。”
朱夫人更是吃驚。
美貌女人卻已經走到床邊,微一沉吟,回頭向朱夫人道:“夫人可以出去了。”
朱夫人一時間還真不知如何應付,終是問道:“我不認識你,是誰讓你來為老爺診斷?”
“夫人不必擔心。”朱夫人身後再次傳來一個聲音,驚了朱夫人一跳,回頭看過去,見到角落處的木椅上竟然坐著一人,那人已經起身走過來,手中竟然還拿著一把刀,不過神色和善,麵帶淺笑:“夫人看看是否認識這把刀?”走上前來,橫握大刀,送到朱夫人麵前。
這人卻正是秦逍。
朱夫人打量幾眼,皺眉道:“有些熟悉......!”
“這是崔長恭統領交給在下的信物。”秦逍低聲道:“崔統領說過,這把刀本是刺史大人收藏的一把寶刀,四年前崔統領升任幽州大營統領,刺史大人為了激勵,特將這把寶刀贈送給了崔統領。”
朱夫人這才想起來,點頭道:“不錯,我認出來了。”更是疑惑道:“這把刀怎地在你手中?”
秦逍也不隱瞞,當下將自己在途中遇見崔長恭被襲擊之事說明白,又道:“老大人突然昏迷,崔統領半道被襲擊,這背後絕不簡單。崔統領懷疑這一切都是長史黃奎在背後搞鬼。”
朱夫人神情凝重,問道:“長恭去了哪裏?”
“我們與崔統領兵分兩路,他趕往幽州大營控製兵權。”秦逍解釋道:“我們答應崔統領,前來永平救治老大人。”
朱夫人將手中的參湯放到一旁,將信將疑,看著昏迷不醒的朱丹陽道:“老爺昏迷近十日,前後有四名大夫過來診斷過,他們診斷的結果都一樣,老爺是疲勞過度。隻是我懷疑事情沒那麼簡單,但我不懂醫術.....!”
“夫人放心。”秦逍含笑道:“這位我影姨,她醫術了得,就算患者隻剩一口氣,她都有辦法能夠將患者從鬼門關拉回來。有我影姨在這裏,老大人肯定很快就能醒轉過來。”看向朱雀,笑道:“影姨,你說是不是?”語氣親熱得很。
朱雀瞥了他一眼,也不理會,吩咐道:“翻開他的眼睛。”
秦逍收起手中戰刀,向朱夫人一拱手,道:“冒犯了。”上前去,用兩指翻開了刺史的眼皮,朱雀湊近看了看,又吩咐道:“手掌!”
秦逍立刻從被中拿出刺史的手臂,托住他的手腕,朱雀卻已經取了一根銀針在手,十分幹脆地紮入了刺史的掌心,隨即拔出銀針細細瞧了瞧,似乎早在預料之中,輕聲道:“確實是中毒了。”扭頭看向朱夫人問道:“夫人平時是和刺史大人一起用餐?”
“老爺如果在府中用餐,便會與我在一起。”夫人點頭道:“你確定老爺真的是中毒?”
朱雀微蹙眉頭,顯然對夫人這句話有些不悅,但還是問道:“最近這兩個月,是誰伺候你們用餐?你與刺史大人用餐之時,可有刺史大人單獨食用之物?”
朱夫人若有所思,秦逍提醒道:“夫人,老大人可飲酒?”
“不錯。”朱夫人立刻道:“老爺喜歡飲酒,不過他公務繁忙,早上和中午不飲,但晚上定會飲上兩杯。”
朱雀道:“那就沒錯了,毒在酒裏。”
朱夫人急忙道:“這怎麼可能?後廚是老爺專門從老家請過來,就是擔心外人不可靠。”
“老大人和夫人用餐之時,自然是有仆人送上飯菜。”秦逍道:“是誰負責此事?”
朱夫人身體一震,隨即搖頭道:“那也不可能。從後廚取餐過來的都是我貼身婢女月娥,她也是我從老家帶過來,而且還沾親帶故,她.....絕不可能在酒中下毒。”
“刺史大人體內的毒不是一朝一夕所致。”朱雀道:“他應該連續服用了一個多月,每次進入身體的毒液不多。這種毒需要日積月累,如果服用十天半個月,對身體無法造成致命傷害,但時間越長,累積在體內的毒液也就越多,如果我判斷無誤,在他昏迷之前,至少已經連續服用了近兩個月時間。那次他突然昏倒,是因為體內毒液累積過重,突然發作。”
朱夫人慌忙道:“那.....那現在怎麼辦?”
“刺史大人雖然年事已高,但他行伍出身,體質與一般人不同,否則這兩日必死無疑。”朱雀氣定神閑,語氣也是平緩無比,這是見多了生死才有的從容淡定:“但即使如此,如果不及時救治,最多也就再撐上四五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