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門打開,麝月幹脆利落走出大門,已經瞧見數名太監迎上來,跪在麝月麵前,卻是擋住了麝月的道路。
“閃開!”麝月鳳目豎起,冷聲斥道。
但幾名太監卻是叩頭如蒜,齊聲道:“求公主回殿,求公主回殿!”重複不斷,沒有絲毫閃退的意思。
麝月何等聰明,此時早已經看出其中蹊蹺,左右看了看,卻看到不遠處竟有一隊龍鱗禁衛,三十多號人,如同標槍一般列隊站在不遠處。
她心下一怔,花容微微變色。
龍鱗禁衛軍衛戍皇城,但珠鏡殿已經是內宮所在,隻能有宮女太監伺候,即使暗中有宮廷高手保護,也幾乎都是閹宦之身,這等內宮重地,即使是衛戍皇城的龍鱗禁衛,卻也不得靠近。
眼下幾十名龍鱗禁衛竟然明目張膽地出現在珠鏡殿外,按照大唐律法,這些禁衛等同於謀反,俱可誅殺。
太監們依然重複不斷地喊著“求公主回殿”,麝月身後的宮女們都是麵麵相覷,但一個個神色緊張。
麝月冷笑一聲,抬腳踢在一名太監的額頭,她自幼練武,兩腿不但修長結實,而且力道也不弱,這一腳將那名太監踹翻在地,便要過去,可是立刻便有太監移過來補住缺口,就是不讓麝月離開。
“來人,給本宮狠狠教訓這幾個奴才。”麝月怒道。
身後宮女們麵麵相覷,都不敢動手。
“嗯...!”麝月拉長音。
清音立刻道:“奴婢遵令!”第一個衝上前去,握住粉拳,便往太監身上砸下去,後麵十幾名宮女立時如同一群蝴蝶般衝上前,揮手便打。
便在此時,卻見得不遠處的龍鱗禁衛已經迅速衝過來,並不上前為太監解圍,隻是呈半弧形堵在麝月麵前,手持長矛,腰佩彎刀,一個個麵無表情,唯獨一名頭盔樣式有些不一樣的禁衛上前兩步,向麝月躬身行禮,卻不說話。
“你是誰?”
“卑下龍鱗校尉韓風,見過公主殿下!”
麝月冷笑道:“原來你還知道本宮是公主。韓風,這裏是內宮,你帶人擅闖內宮,該當何罪?”
“回稟公主,卑下是奉命在此護衛公主周全。”
“奉誰的令?”
“統領大人有令,日夜守衛珠鏡殿,為確保公主殿下的周全,任何人不得靠近珠鏡殿!”韓風謙恭無比。
麝月冷麵寒霜,道:“內宮自有內宮的守衛,什麼時候輪到你們在這裏守衛?澹台懸夜難道不知內宮禁止龍鱗禁衛擅入?你們立刻離開,否則本宮絕不留情。”
韓風隻是躬著身子,並不說話,也沒有離開的意思。
麝月惱怒不已,搶上前去,探手抓住韓風腰間佩刀刀柄,“嗆”的一聲,拔刀出鞘。
韓風抬頭,神色愕然。
“擅入內宮,立刻誅殺。”麝月握刀架在韓風脖子上,美眸之中滿是冷厲之色:“你要不要這顆人頭?”
韓風卻是動也不動,臉上甚至沒有驚慌之色。
“殿下又何必為難他?”忽聽得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麝月扭頭看過去,卻見到遠處假山後麵的一條小徑緩緩走出一人,身著精致鎧甲,披著一件黑色披風,頭上沒有戴盔,發髻盤起,三十五六歲年紀,樣貌俊朗,麵上輪廓分明線條硬朗之中不失英武之氣,鼻梁挺拔,但眼眶卻是微微下陷,更顯得雙眸深邃無比。
“澹台懸夜?”麝月蹙起柳眉。
來人走得很慢,但每一步都是沉穩有力,整個人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息。
“昨夜有刺客潛入宮中。”龍鱗禁衛大統領澹台懸夜的聲音低沉而緩慢,略帶一絲嘶啞,嗓音充滿了男子魅力:“刺客落網之處,距離珠鏡殿沒有多遠,不出意外的話,刺客的目標就是殿下。”
麝月一怔,狐疑道:“刺客?”
澹台懸夜看似走得很慢,但眨眼間已經距離麝月近在咫尺,他一出現,撕扯太監的宮女們立刻都停了手,一個個都退到一邊跪倒在地,顯得異常的緊張。
“不錯。”澹台懸夜不動聲色抬起手臂,兩根手指夾住麝月手中大刀的刀身,輕鬆地拿過去,兩指一轉,隨即手腕微微一揮,大刀準確無誤地套入韓風腰間的刀鞘中,他的聲音卻不停:“好在宮中防範嚴密,刺客落網,這才沒有得逞。”
麝月道:“刺客是誰所派?可有審訊?”
“審不了。”澹台懸夜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眸凝視著麝月,平靜道:“刺客早有準備,被圍之後,不但服毒自盡,而且死前用藥物毀去了自己的麵孔,我們隻得到一具麵孔盡毀無法辨識的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