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恒身邊一人已經道:“中郎將,方才我們進入軍營,不曾見到黑山俘虜,卻不知你將他們囚禁在何處?這次我們也是奉了都護大人之命,交接那批俘虜。”
“俘虜?”秦逍笑道:“都護大人下令交接俘虜?”
“不錯。”那人正色道:“聽說龍銳軍抓獲了眾多俘虜,這些山匪塗炭百姓無惡不作,必須明正典刑,而且要移送到都護府那邊,當著百姓的麵誅殺,如此才能震懾群匪。此外黑山防衛嚴密,這些俘虜都是從山上下來的,對山上的情況自然是一清二楚。大將軍確實準備接下來徹底剿滅黑山匪,所以在此之前,必須要細細審訊俘虜,弄明白黑山的部署。”
“閣下是?”
汪恒立刻道:“這是錄事參軍田鬆田大人!”
“原來是田大人。”秦逍歎道:“實不相瞞,俘虜沒了。”
“沒了?”田鬆皺眉道:“沒了是什麼意思?”
秦逍道:“沒了就是跑了,抓獲的俘虜,趁夜跑了,難道兩位沒得到消息?”
汪恒沉聲道:“我們前來途中,也聽說過風聲,但並不相信。抓獲的數百名俘虜,在你們的嚴密看守下,絕無可能逃脫。怎麼,中郎將,難道那不是謠言?”
“長史大人,我們確實抓了一些俘虜。”宇文承朝立刻道:“不過營房被毀,沒有囚禁的牢房,隻能露天囚禁。當時還要打掃戰場,分不出太多人看守,但黑山匪賊心不死,竟然有山匪偷偷放火,將我們的帳篷燒起來。天寒地凍,沒有房屋,我們就靠那些帳篷避寒,如果帳篷都燒了,後果不堪設想,搞不好就要凍死人,所以弟兄們立刻忙著去救火。”歎了口氣,無奈道:“當時情況混亂,沒人去在意那些俘虜,俘虜打昏了我們幾名守衛,趁機逃脫,我們發現之後,立刻組織追拿,但對這片地方不大熟悉,擔心落入黑山匪的陷阱,不敢追遠,所以被他們逃脫。”
“此事我已經上折子向朝廷請罪。”秦逍也是一臉懊惱,苦笑道:“正等著兵部降罪。”
田鬆冷笑道:“中郎將,幾百號人,就在你們眼皮底下逃走,一個不剩,你.....你當我們是三歲孩子嗎?”
“田大人這次過來,是興師問罪?”秦逍淡淡道:“恕我直言,龍銳軍直接隸屬於兵部,隻是借東北練兵,按道理來說,可不受你們統管。既然話說到這裏,今日我也有一個問題想問,將龍銳軍安排在鬆陽草場,到底是誰的意思?”他目光咄咄逼人,直盯著汪恒。
汪恒被秦逍冷厲的目光盯住,身上有些不自在,隻能道:“自然是都護大人的意思。”
“長史大人可知道,草場距離黑山不過一百多裏地,朝發夕至,這次如果不是我們小心謹慎,恐怕已經被黑山匪得手。”秦逍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平靜道:“此處練兵,凶險異常,請兩位大人回去之後告訴都護大人,如果方便的話,還是重新給我們劃一處草場。”
田鬆冷笑道:“中郎將,你剛剛說龍銳軍不受都護府統領,都護府又何必在你們身上多費心思?將鬆陽草場劃給你們,都護大人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如此說來,龍銳軍如果在這裏發生什麼意外,都護府可以不聞不問?”謝高陽忍不住問道。
汪恒想了一下,才道:“也不能這樣說。龍銳軍是奉旨出關,大家都是大唐的兵馬,真有有什麼問題,我們自然也會照顧。不過田大人說的也沒有錯,既然中郎將自承不受都護府約束,這次俘虜逃脫,沒有稟報都護府,卻隻是向兵部請罪,那麼以後遇到任何麻煩,你們還是去找兵部為好。”
“那麼接下來攻打黑山又如何?”宇文承朝皺眉道:“皇甫將軍是否能夠領兵與龍銳軍共同征剿黑山匪?”
汪恒搖頭道:“皇甫將軍受都護府轄製,和你們不屬於一路兵馬。此外我們對黑山的情況還沒有完全了解,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在沒有搞明白山上的情況之前,絕不會輕易出兵。而且這個季節,黑山更是易守難攻,更不可輕動刀兵。”
“黑山匪剛剛大敗而歸,士氣低迷,如果不乘機出兵,給他們一個冬天的時間部署,很快就能恢複過來。”秦逍歎道:“開春過後再出兵,他們必然加固了防禦,那時候攻打黑山,隻會造成更大的損失。”
田鬆自始至終都冷著臉,道:“中郎將既然如此急迫,大可以帶兵殺過去,這份功勞由你們獨占,何必讓遼東軍來搶你們的功勞?”
“田大人的話雖然糙,但道理不糙。”汪恒立刻道:“龍銳軍一戰打的黑山匪潰不成軍,黑山匪對你們畏懼異常,中郎將大可以趁勢攻打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