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更見到那張契約送到自己麵前,有些發懵,抬手摸了摸腦袋,奇怪道:“什麼契約?這是啥意思?”
“這是為你好。”年輕人笑道:“咱們比武,你贏了拿金錠,這契約上寫的明白。”向那男子道:“你給他看看。”
男子將契約遞給蘇老更,蘇老更一臉茫然,後麵幾名農夫也有些詫異,本以為打架就打架,怎地還要立下契約?有人忍不住道:“咱們不識字,看也看不懂。”
“讀給他們聽。”年輕人依然笑盈盈道。
男子對契約上麵的內容自然是了若指掌,念道:“立約:比武較藝,取勝者獲金錠,勝負難料,各自擔責。”一手拿著契約,一手拿著一隻泥盒,向蘇老更道:“按個手印就好。”
“這上麵真是這麼寫的?”蘇老更狐疑道:“不是騙我吧?”
男子淡淡道:“你覺得你有什麼值得欺騙的?”比起年輕人的禮貌,這男子就顯得冷漠的多。
蘇老更頓時有些沒底,擺手道:“算了,我.....我不打了。”
“無妨,比武較量,本就是全憑自願。”年輕人笑道:“我不會逼你。”過去便要收起金錠,幾名農夫盯著金錠,都有些不舍,一人忍不住道:“蘇老更,錯過這村沒這店,你.....你不打,我來打!”一名農夫便要上前,蘇老更見狀,急忙道:“滾開,總有先來後到,我先要打的,你走開。”向年輕人道:“後生,咱們就比比力氣,看看誰的力氣大。”
男子再次將契約遞過去,蘇老更隻猶豫了一下,手指沾了印泥,按了手印。
男子立刻收起契約,一言不發,回到自己的馬匹邊上,從馬背上取下一隻布袋子,將那份契約和印泥都放入了袋中。
蘇老更心下雖然有些忐忑,卻還是笑著向年輕人道:“你年輕,你先來。”說完抬起手,往內勾了勾。
年輕人和善一笑,卻是蹲下身子,將手裏一直提著的黑布包放在地上,農夫們都很奇怪,伸長了腦袋看,卻見到年輕人打開黑布包,很快,裏麵便顯出一把大刀來。
蘇老更頓時變了眼色,急道:“你拿刀做什麼?”
年輕人卻很有儀式感地拿起刀,這是一把直刀,刀身比大唐橫刀要窄的多,刀身一麵平整,另一麵中間卻是突起一道,與大唐的刀完全不同。
“這是渤海金石山上的鐵礦鍛造出來,由渤海第一鑄刀大師李玄真親手鍛造,削鐵如泥,我給它取了個名字,叫做紅芒!”年輕人聲音平和,微笑道:“紅芒的意思,是說這把刀出鞘之後,對手隻會看到一道紅色的光芒,然後就此長眠。”
“不打了!”蘇老更已經意識到不對勁,連連後退,擺手道:“我不打了。”
幾名農夫見得年輕人拿起刀,也都是變了顏色,一個個往後縮,有兩人早已經躲到了大槐樹後麵。
“契約已經按了手印。”年輕人笑道:“那是生死契約,比武較量,生死都由自己承擔。聽說你們唐人都遵守契約,自然不能反悔。”刀鋒前指,微微一躬:“請!”
“他不是大唐的人。”一名農夫驚呼道。
蘇老更見得刀鋒指向自己,魂飛魄散,連退數步,猛地轉身便跑,其他農夫見狀,也都是四散逃竄。
年輕人並沒有動,等蘇老更跑出十幾步遠,腳下猛地如風般向前,臉上顯出興奮地神情,麵龐扭曲,本來俊朗的麵龐變得異常猙獰,他速度極快,眨眼之間,已經到得蘇老更身後,雙臂舉起,手中的紅芒刀已經歇歇劈下,隻聽得一聲慘叫,血光飛濺,一刀劈過,蘇老更的腦袋已經從脖子上被砍落,腦袋飛出,無首身體卻慣性使然依舊往前跑出數步,隨機一頭栽倒在地。
“殺人了,殺人了!”農夫們驚呼出聲,魂飛魄散,拚了命地跑。
年輕人收起刀,看著地上兀自抽動的無首屍身,搖頭歎道:“原來唐人的膽量如此懦弱,寧可逃竄被殺,也不願意拚死一戰。”抬起頭,望著天上火辣的太陽,喃喃道:“唐人尚武的精神,早就已經消失了。”
男子等在路邊,年輕人緩步走回去,意興索然。
“今日不盡興。”年輕人搖頭道:“還要再找一個人比試。”
男子恭敬道:“世子,我們走的太快,使團被落在後麵,不必急著往前走,與使團離得太遠,萬一......!”
“萬一?”年輕人睜大眼睛:“萬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