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逍笑道:“有顧大哥在身邊,那才是如虎添翼。”想了一下,才道:“大哥可知道王母會?”
顧白衣反問道:“為何會提及王母會?”
秦逍對顧白衣並不隱瞞,將之前與宇文懷謙所言大致告知,顧白衣神情嚴肅起來,雖然知道宇文承朝的行蹤越少人知道越好,畢竟是潛伏進入王母會,定要為其行蹤保密,不過在京都如果隻有一位可以信任之人,那就隻能是顧白衣。
“宇文懷謙果然是棟梁之才。”顧白衣沉吟半晌,才肅然道:“如果朝廷能夠重用此人,而此人亦能對朝廷忠心耿耿,那實在是大唐的幸事。他說的不錯,西陵李陀背後有兀陀人,控製西陵之後,他們還真是希望朝廷能夠盡快出兵西陵,他們雖然費盡心思才拿下西陵,但西陵卻並非他們的真正目標。”
“正是,他們隻是以西陵為工具,挑起唐軍與兀陀人的死戰。”秦逍目光冷峻:“唐軍主力陷入西陵,他們才會有機可趁。”
顧白衣道:“照現在看來,李陀確實很有可能與王母會早有勾結。”想了一下,才道:“不過十年前朝廷派兵剿滅王母會之後,這些年來確實很少聽到王母會還在活動。當年圍剿王母會,幾乎將他們的大小頭領一網打盡,雖然確實還有漏網之魚,但此後幾年青州各郡縣張貼通緝令,隻要舉報王母會眾,就能得到重賞,所以青州幾乎沒有王母會的容身之地。”
“他們確實不敢繼續在青州活動,但卻流竄到了其他的地方。”秦逍道:“他們暗中發展了十年,如今到底壯大到何種程度,咱們這邊是一無所知,一旦他們真的準備充分,突然在各地起事,後果實在是不堪設想。”
顧白衣微微頷首:“十七年前三州七郡叛亂,直到如今朝廷都沒能恢複元氣。而且這幾年天災頻發,水災旱災連續不斷,許多地方的百姓衣食無著貧苦不堪,更加上吏治也出現問題,地方上許多貪官汙吏對百姓,更是讓百姓對官府心生恨意。豫州水患,王巢在短短時間內就能夠嘯聚數千人馬叛亂,由此可見一斑。若是王母會利用信徒起事,就像往水中投下一塊石頭,很快就能夠蔓延開。”
“所以要收複西陵之前,就必須將王母會一網打盡。”秦逍肅然道:“王母會不除,確實不能出兵西陵。要鏟除王母會,也絕對不能等他們真的起事在行動,在他們叛亂之前,就必須將之鏟除。”
顧白衣道:“你準備如何做呢?”
“王母會行事謹慎,這麼多年悄無聲息,要找到他們的巢穴自然是難上加難。”秦逍想了一下才道:“不過如果他們這些年一直真的在準備謀反,那就不可能查不到任何端倪。這些年雖然刑名大權都掌握在刑部手中,但隻要是刑犯被處刑,在大理寺就存有卷宗。”
“你是準備從那些卷宗之中找尋線索?”
秦逍點頭道:“王母會當年在青州被通緝,他們要隱匿身份,自然不敢大張旗鼓地舉起王母會的棋子,以免引起官府的注意。我來京途中經過一個村子,在一間屋裏發現了牆上的血跡,似乎發生過命案,而那個村子卻恰好是被王母會滲透之所。雖然那裏的血案可能沒有稟報官府,但如果王母會到處活動,由此引發的類似案件肯定不在少數,所以我覺得可以從大理寺的那些卷宗之中找尋與各類神婆邪教相關的案件,然後仔細清點記錄,未必不能查到王母會的活動範圍。”
顧白衣笑道:“不錯,在當下對王母會知之甚少的情況下,這倒不失為一個好法子。不過這可不是一個小事情,王母會如果發展的勢力越大,那麼類似的案件出現的就會越多,至少要從大理寺的檔案庫裏將近三年的卷宗都調出來,而且從中將涉及到邪教的案件抽出來,再細細做統計,三年下來的案卷,那可是堆積如山。”
“所以宇文懷謙的到來恰到好處。”秦逍也是笑道:“宇文懷謙調來大理寺之後,我正好這件事情交給他去辦,顧大哥覺得是否合適?”
“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人。”顧白衣笑道:“宇文懷謙心思縝密,從中應該能夠發現端倪。”端起酒碗,道:“我在京都府幹了多年的文吏,去了大理寺,也要換個差事做了。”
“顧大哥想做什麼?”
顧白衣放下酒碗,看著秦逍問道:“大理寺和刑部在朱雀大街大打出手,所有人都知道大理寺占了大便宜,刑部的人被大理寺打的遍體鱗傷,你是否覺得大理寺刑差比刑部的衙差實力更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