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娘買了酒回來,放下酒壇,想到什麼,向顧白衣道:“我去那邊一趟,好些天沒去了,也不知道他現在怎樣。”
顧白衣點點頭,道:“路上小心,多去安慰他幾句。”
“你們別真的喝多了,看過他之後,我再去看看有沒有誰的遊船空下來,正好買了。”秋娘往自己房裏去,沒過多久,換了一身衣衫,卻是讓秦逍眼前一亮。
這是一套十分幹淨的青色糯裙,雖然談不上什麼華貴,卻讓本就嬌美的秋娘更增添了幾份顏色。
她本就是成熟的女子,身段玲瓏浮凸,這一身糯裙穿上,更讓她美好的身段曲線起伏,蜂腰圓臀,纖細處盈盈一握,飽滿處則腴美豐盈,渾身上下傾瀉著成熟柔美風韻。
秦逍有些詫異,這一身糯裙明顯是秋娘十分珍視的服飾,此番出門,打扮的如此嬌麗,要見的人自然也不一般。
不但換上了糯裙,秋娘還略施粉黛,整個人看起來更是美豔。
女為悅己者容。
秦逍心中忍不住想,難道秋娘是要和哪個男子相見不成?
但這種事情,他自然不好多問。
秋娘囑咐了兩句,也不耽擱,風姿綽約地出門去,秦逍看著秋娘那美好的背影,忽然想到對門的胖婦人罵秋娘花枝招展是個狐狸精,之前不大明白,這時候忽然醒悟過來,敢情是胖婦人看到了秋娘時常穿著這身行頭出門去。
這身衣飾嬌豔奪目,更加上略施粉黛,確實嬌媚動人,也難怪胖婦人會說秋娘是狐狸精。
“朝廷的事兒,咱們也改變不了。”顧白衣聲音在耳邊響起:“當年聖人登基,以慕容長都為首的三州七郡叛亂,天下大亂。南疆軍趁新君未穩之際,一路北上,長驅直入,攻城略地,滿朝皆驚,當時圖蓀人又趁機南下,牽製了唐軍,如果當時不是南疆軍後勤供應不上,慕容長都未必不能打到京都。”
當年帝國的那一場內憂外患,可說是帝國由盛轉衰的起點。
大唐帝國強盛一時,如此強大的帝國,從來不會因為外敵而崩潰,隻能是自尋死路。
夏侯登基,雖然擁有德宗皇帝的詔書,但趙炎括等人直接上書夏侯沒有資格稱帝,這群人被誅殺之後,天下士子亦都對夏侯筆誅口伐,手握重兵的地方州郡也都是蠢蠢欲動,最終夏侯稱帝,直接導致三州七郡叛亂。
帝國十八州,雖然隻有三州七郡叛亂,但至少半數州郡坐山觀虎,既不起兵,亦沒有出兵平亂。
那一戰過後,不但朝中誅殺了一批能臣幹吏,而且平叛耗資巨大,最終除了南疆軍安然退回南方,其他幾路叛軍全都被鎮壓,導致的後果便是國庫空虛,帝國在數年內始終處於極其衰弱的狀態,為此甚至不得不將西陵丟到了西陵世家的手中,無力對西陵形成有效的控製。
“這麼多年來,在聖人的心裏,帝國最大的威脅來自於南疆。”顧白衣平靜道:“慕容長都文武雙全,兵法韜略可說是少有人及,滿朝武將,真正能與慕容長都一較高下的也隻有太史老將軍。太史存勖雖然精通兵法,是太史老將軍一手調教出來,但終究還是年輕了些,及不得慕容長都經驗豐富。黑羽將軍嘛,秦兄弟,恕我直言,他老人家擅長用奇兵,可是如果大軍團作戰,比慕容長都還是稍遜一籌。”
秦逍知道顧白衣說的是實話,微微點頭。
“隻可惜太史老將軍年事已高,這兩年聽聞一直纏綿病榻。”顧白衣輕歎道:“聖人以慕容長都為最大心腹,在平定南疆之前,自然不會進軍西陵,甚至與兀陀人開戰。其實這麼多年來,朝廷一直在籌劃征討慕容長都,當年雖然兩邊和談,慕容長都送了人質稱臣,朝廷也賜封他為鎮南王,可是天下人都知道,隻要朝廷恢複元氣,第一個便要那慕容長都開刀。”
秦逍略帶一絲嘲諷道:“聖人登基已經十七個年頭了,至今慕容長都還舒舒服服地坐在鎮南王的椅子上。”
顧白衣笑道:“慕容長都當年起兵,不過三十出頭年紀,如今也已經是半百之人。聖人剛登基的時候,經過戰亂,勢必要恢複元氣。打仗嘛,說複雜也複雜,說簡單也簡單。若是出兵,軍心士氣自然不可少,錢糧軍械更不可或缺,而最要緊的,還是需要一名運籌帷幄的統軍大將。當年平定三州七郡之亂,正是因為聖人擁有太史老將軍,不過那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如果十年前國庫充足,決定征討南疆,老將軍當時還有精力統兵,不過征討南疆絕非一年半載之事,沒有備足可以支撐兩年的錢糧,自然是不可輕易用兵,所以老將軍可戰之時,朝廷沒能出兵,如今老將軍年事已高,根本無法領兵征戰,國庫依然是入不敷出,再想對南疆用兵,自然是更要斟酌再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