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逍敲了幾下,很快就聽“嘎吱”一聲響,大門打開,一個腦袋探出來,瞧了秦逍一眼,見得秦逍一身布衣,有些疑惑,卻還是問道:“你找誰?”
“在下秦逍,不知澹台大統領可在府中?”秦逍拱手客氣道:“我有急事要找大統領。”
那人皺起眉頭,但卻還是耐著性子問道:“你是誰?”
他自然不是問秦逍的名姓,秦逍想了一下,知道既然找上澹台懸夜,也沒有必要隱瞞身份,從身上取出了虎頭玉佩,雙手遞過去,道:“我是黑羽將軍的義子。”
這枚虎頭玉佩本屬於韓雨農,但已經送給了秦逍,而且韓雨農亦將黑羽夜鴉的身份給了秦逍。
這虎頭玉佩本就是皇帝所賜,澹台懸夜是帝國大將,與黑羽將軍交情很深,有這枚玉佩送過去,自然也就能向澹台懸夜證明自己的身份。
那家仆接過玉佩,道:“稍候!”
或許是見過太多人,澹台府一個看門的遇事也是淡定自若,不卑不亢。
那人關上門,秦逍在門外等了小半天,大門終於打開,看門人將玉佩遞還給秦逍,道:“你隨我來。”也不廢話,引了秦逍進門,關門之後,又領著秦逍進了府。
澹台府朱門高院,秦逍本以為這裏麵定然是奢華無比,進了府裏,卻發現裏麵的擺設簡單而樸素,府邸雖大,但物件卻不多,顯得有些空空蕩蕩。
非但如此,這府裏的家仆也不多,瞧見的仆人,也都是歲數極大,幾乎看不到一個年輕丫鬟。
家仆領著秦逍到了一處偏廳,裏麵陳設也是十分簡單,那家仆道:“稍後!”轉身出去,也不多說一句話。
澹台府內一片死寂,諾大的府邸,聽不到一個人說話的聲音,安靜的有些滲人。
片刻之後,聽得腳步聲響,秦逍隻以為是澹台懸夜到來,立刻起身,循聲看去,隻見從門外進來一名寬袍皮帽的中年人,生著一對八字須,不到五十歲年紀,剛一進門,臉上瞬間出現笑容,向秦逍笑道:“坐下說話,坐下說話。”
秦逍見此人和藹可親,但渾身上下卻沒有軍人的氣質。
他在龜城都尉府待了三年,又在白虎營待了不少日子,是不是行伍出身,一眼就能看出來。
這中年人後背微駝,五短身材,因為脖子很短,所以看上去幾乎沒有下巴。
“老奴是澹台府的總管。”中年人在秦逍對麵坐下,微笑道:“大家都叫我良叔,你也可以這樣叫。”
秦逍拱手道:“良叔!”
“你是從西陵過來?”總管良叔微笑道:“是將軍派你前來?”
秦逍猶豫了一下,終是道:“良叔,西陵發生的變故,京都難道一無所知?”
良叔卻是氣定神閑,反問道:“發生何事?”
此刻有家仆送了茶上來,上茶的亦是年近五旬的老頭兒,秦逍心中疑惑,暗想這澹台府與眾不同,一般府邸端茶遞水的都是年輕的丫鬟,這澹台府卻讓年近半百的老頭兒做這些端茶遞水之事,卻也不知道是何緣故。
不過良叔的反應,更是讓秦逍覺得詫異。
如果良叔對西陵的事情一無所知,聽得秦逍提及西陵發生變故,定然會感到意外甚至急於想知道究竟發生什麼,情緒上多少會有些變化。
但他淡定自若,似乎對那邊發生的事情已經有了些了解,既然如此,又何必多問。
“樊軍叛亂,樊子期與一個假冒皇子的逆賊勾結,謀害了將軍。”秦逍幹脆明了:“除夕之夜,叛黨在西陵三郡同時作亂,如今整個西陵已經落入了叛軍之手。我們殺出重圍,快馬加鞭入京報訊,抵達京都之後,前日甄郡郡守杜大人和韓都尉分頭去了吏部與兵部,可是到今天早上為止,都是一去不返,音訊全無。”看著良叔的眼睛,拱手道:“在下實在沒有辦法,所以才冒昧登門,希望大統領能幫幫忙。”
良叔微微頷首道:“邊關確有軍報,說西陵有叛黨作亂,不過老奴隻是府中的仆人,軍國大事,知道的不多。韓都尉前往兵部,自然是要將西陵的軍情稟報上去?”
“是。”秦逍道:“按理來說,稟報過後,應該與我碰頭,但一直沒有音訊,讓人很是擔心。”
“我知道了。等大統領回來,我會將此事稟報大統領。”良叔道:“你應該知道,大統領負責皇城禁衛,身負重任,在府裏待的時間並不多,有時候一個月都難得回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