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刀手收回刀,陳芝泰長出一口氣,抬袖擦去額頭冷汗,正要起身,刀手冷冷道:“誰讓你起來的?”
“咱們是朋友,大兄弟,你......!”陳芝泰擠出笑容,還沒說完,年輕人已經道:“是不是朋友,還要看你誠不誠心,現在稱朋道友為時尚早。”
陳芝泰立馬道:“誠信誠信,那是真誠的不能再真誠了。”
年輕人向車隊那邊望過去,那邊的戰鬥也已經結束。
陳芝泰這夥人本就是烏合之眾,被殺了幾個人,又見到這群刀手龍精虎猛一個比一個凶悍,自然早就沒了鬥誌,丟下手中兵器,乖乖跪在地上乞降,有幾個膽大一些的還想逃跑,瞬間就被追上。
除了幾人被殺,包括陳芝泰在內的這夥盜寇盡數被抓,一個都沒有走漏。
“王兄弟,還是你手快。”一人大踏步走過來,笑道:“瞧這家夥應該是他們的頭領了,你擒住了他,先記你一功。”
年輕人自然是秦逍,向走過來那人道:“大公子,這家夥還算識時務。”
大公子宇文承朝手裏拿著刀,走上前來,看著跪在地上的三當家陳芝泰,問道:“是你帶他們劫糧?”
陳芝泰忙道:“不是,不是,我.....我不是頭領,我.....我們沒有頭領,有事都是商量著辦。”心想若是承認自己是頭領,不知道會不會被一刀砍了腦袋。
官兵剿匪的時候,通常對普通的嘍囉從寬處理,但匪首必然會從嚴治罪。
“原來不是頭領。”宇文承朝失望道:“既然如此,應該沒什麼用,王兄弟,一刀砍了。”
秦逍答應一聲,手中刀抬起,陳芝泰立馬改口道:“我招供,我招供,我是他們的三當家,我叫陳芝泰,很有名氣,在.....在山裏是非常重要的人物,你們抓到我,那真是抓對了人,我知道的很多,你們想知道什麼,我都一清二楚。”
“哦?”宇文承朝打量陳芝泰幾眼,臉色依然冷峻。
“大公子,他自稱是三當家,我覺得未必。”秦逍立刻道:“他或許是怕死,所以自抬身份。”
“絕對沒有。”陳芝泰斬釘截鐵,回身指著那群被抓的嘍囉道:“兩位可以去問他們,他們可以為我作證。更何況陳某是響當當的男子漢大丈夫,絕不會因為貪生怕死而冒名頂替,你們冤枉我了。”
宇文承朝冷笑道:“那好,我問你,你是什麼來路?你們大當家是誰?”
陳芝泰猶豫一下,才道:“兩位,咱們.....咱們能不能談個條件?”
秦逍作勢揮刀:“你現在還要和我們談條件?”
“不敢不敢。”陳芝泰苦著臉道:“我.....我隻是想向兩位求一件事情。如果我能老實招供,你們.....你們能不能放過我們?我們沒有濫殺無辜,就算搶劫,也不傷人命,更何況.....更何況我們也沒有搶過幾次。”
“要不要饒過你們,就看你的態度,還有你手下人配不配合。”宇文承朝道:“先回答我的問題。”
陳芝泰這才道:“我們大當家是丁子修,道上稱他為一陣風,那可是響當當的人物.....!”忽地意識到自己這句話似乎不該說,立馬道:“不過在我眼裏,他什麼都不是。其實.....其實我上山,也是被他逼的,以前我也是清白的好人。”
“他現在在哪裏?”大公子當然不會在意他是不是好人。
“雞公峽。”陳芝泰沒有任何猶豫,十分幹脆道:“他躲在雞公峽,說雞公峽地形險要,就算是官兵圍剿,他也不怕。”
宇文承朝依然冷冷問道:“你既然是三當家,當然知道山上有多少人。”
陳芝泰點頭道:“知道知道,整個雞公峽,一共有二百多兄弟,有些是他的舊部,但大部分是他這兩年招攬的。”擠出笑臉道:“兩位,能不能讓我起來說話,我腿上有些小毛病,跪太久了筋骨不好,還求兩位體諒。”
宇文承朝和秦逍對視一眼,輕嗯一聲,陳芝泰如獲大赦,連連拱手,站起身來,這才拍著胸口道:“我陳芝泰義字當頭,你們講義氣,我更講義氣,想知道你們盡管問,我知道什麼就說什麼。你們是不是要抓丁子修?雞公峽山勢險峻,易守難攻,要攻進去可不容易。”
“陳當家的,你和丁子修有仇?”秦逍忍不住問道。
陳芝泰立馬道:“這是什麼話?我和他義結金蘭,雖非親兄弟,卻勝過骨肉......!”瞬間想到麵前是官兵,心想自己怎麼總是犯嘴巴比腦子快的毛病,改口道:“和他是有點矛盾。”
“陳當家對山上的地形當然也很了解?”宇文承朝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