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字騎五名隊正畢恭畢敬站在秦逍麵前,最年輕的也有三十多歲,個個都是身材魁梧,秦逍在這幾名粗壯漢子麵前就更顯得文弱,心下頗有些尷尬。
“幾位前輩不用這樣。”秦逍拱手道:“大家也都知道,我是搬起一塊石頭,本來隻是想做個小兵,陰差陽錯成了騎校。我和統領大人說,不敢擔此重任,可是統領大人說軍中有軍中的規矩,不能任我胡來,所以我隻能遵從軍令。”攤開手,苦笑道:“其實我就隻是力氣大些,哪有資格做你們的騎校,這真的是趕鴨子上架。”
幾名隊正互相瞧了瞧,當先那人已經道:“騎校今日的能耐,我們都是親眼目睹。騎校,我們都是粗人,說句話你可別見怪。”
秦逍笑道:“你盡管說,以後都是自己人,有什麼就說什麼,不必遮掩。”
“我們打聽了一下,騎校入營的時候,聽說是大公子派人送過來。”那人道:“耿騎校.....唔,耿紹說的時候,我們還以為是大公子隨便安排個人進來,心裏都還不服氣,不過聽說騎校被安排到馬料場,我們心裏還有些歡喜......!”
他還沒說完,邊上一名隊正幹咳兩聲,似乎在提醒這人不要信口亂說。
“不用提醒,沒什麼不可說的。”秦逍很直白笑道:“我和你們說,我要是看到別人任人唯親,提拔無能之輩,我心裏也不舒服。”
此言一出,本來還有些繃著的幾名隊正立時都笑起來。
秦逍在甲字監混了三年,那可不是白混的,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手段那是爐火純青。
剛入火字騎,秦逍知道要在這裏混下去,首先便要和手底下這幾個隊正搞好關係。
自古至今,得人心者得天下。
大家捧你,你才能坐在高處,沒人捧,那就定然要重重摔一跤。
這幾名隊正自然是出身寒門,而且行伍中人,心直口快,不似讀書人那般繞著花花腸子,和這些人說話,就要直來直去,越是坦誠,對方就越會將你當成自己人。
“本來大夥兒覺得你被調到馬料場,那是理所當然。”那人笑道:“可是今晚騎校大人大展身手,我們才知道人不可貌相.....!”
“老盧,胡說什麼。”邊上人罵道:“騎校大人英雄年少,樣貌出眾,風度翩翩,什麼叫人不可貌相?”
盧隊正一怔,明白自己說錯話,秦逍卻已經搖頭道:“盧隊正說的不錯。我這身子太單薄,說句實話,要是在戰場上,敵人與我們對陣,恐怕一群人想要跑過來先殺我,為啥?容易對付啊。”
眾人又是一陣哄笑。
“騎校大人的本事,我們心服口服。”老盧豎起大拇指:“以後有騎校大人統領火字騎,咱們定然所向披靡。”
秦逍道:“要不咱們進去聊?”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騎校大人已經在門外等了半天,迅速讓開道路,盧隊正抬手道:“大人快請進!”
進了火字騎營地,瞧見不少兵士在四周遠遠望著,有人交頭接耳,雖然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但秦逍極善於察言觀色,大概明白兵士們的心思。
說話的兵士,大都臉上帶著敬服之色,聽話的士兵則是帶著懷疑。
很顯然,方才自己在營旗下搬起鎮虎石,一招擊敗耿紹,這兩手已經是將白虎營的將士們鎮住。
一群兵士前去圍觀,卻也不是全營的人都跑過去。
親眼見過的自然會對自己佩服的五體投地,沒親眼見到的則是充滿懷疑。
數名隊正簇擁著秦逍到了營中一處帳篷,不算太大,盧隊正停下腳步,猶豫了一下,才低聲道:“騎校大人,這是您的住處,不過耿.....耿紹收拾好了東西,一直待在帳內沒有離開。”
秦逍點點頭,知道耿紹心有不甘。
他掀開帳門,直接走了進去,幾名隊正卻不好跟進去。
帳內很簡單,角落一張席子鋪在地上,有桌椅,桌上還有茶水,此刻耿紹就坐在桌邊,秦逍進來時,耿紹抬頭看了一眼,猶豫一下,終究還是站了起來,向秦逍拱了拱手。
秦逍見耿紹兀自有不甘之色,心想你要怪也別怪我,就怪你有個好堂弟。
要不是耿弘作祟,秦逍或許就待在馬料場撐幾個月。
“我隻想問你一個問題。”耿紹看著秦逍道:“你今夜選中我,是因為白天我怠慢了你?”
秦逍搖頭道:“新兵入營,身體單薄,你骨子裏瞧不上,這不算大錯,隻能說明你以貌取人,沒有什麼眼光。”淡淡一笑,走過去在桌邊坐下,道:“當然,我便再心胸狹窄,也不會因為這點破事就報複你。”
“那你.....?”
“耿弘!”不等耿紹問出口,秦逍直接吐出名字,“你可以去問問他。”
“耿弘?”耿紹皺起眉頭,似乎明白什麼,點頭道:“我明白了。”拱了拱手,過去拎起自己的包裹,想了一下,才道:“我的盔甲太大,不適合你,剛才我已經交代最後一件事情,讓他們去給你準備合身的盔甲,需要幾天時間。”也不多言,抬步邊往帳外去。
秦逍忽然道:“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