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逍倒想不到白虎營還有這樣一塊特殊的鎮虎石。
“那塊鎮虎石據說是建營的時候,老侯爺親自命人抬著放到了營旗之下。”郭旺道:“聽說當時要三個身強力壯的漢子才能抬得動,放在那裏的第一天,老侯爺就說過,誰要是能夠搬得起鎮虎石,無論體型出身,都可以直接入營。”
“搬得起就可以?”
郭旺忙道:“不是,據說是要搬起來許多次,一次可不成。”想了一想,略帶歉意道:“不過我也不知道要搬起來多少次,反正隻知道自從鎮虎石擺在那裏之後,就沒有一個人是以搬起鎮虎石入營的。”他話聲剛落,臉色忽變,秦逍扭頭過去,隻見到何隊正就站在不遠處,正冷冷看著這邊。
秦逍本以為有宇文承朝的介紹,入營之後,總能得到一些照顧,卻不成想竟然被分到了馬料場。
雖然在這裏隻是待了不到一天,但他卻很不舒服。
這倒不是他害怕吃苦。
秦逍從不在乎吃苦,他有足夠的韌性和毅力麵對艱苦的環境,可是他卻很不喜歡這裏的氛圍。
即使在都尉府,他也是管著甲字監,談不上隨心所欲,但也很是自由,而且衙門裏的其他弟兄待他也不錯,更加上有孟子墨的照應,這幾年過得其實也還算舒坦。
可是這小小的馬料場,人數不多,可是有些人的威風卻很大。
不知道何隊正是不是對外麵的人卑躬屈膝太多,所以在馬料場這屬於他的一畝三分地,就時刻都要顯出自己的威風來。
此時他站在那邊盯著秦逍,讓秦逍感覺那家夥就像監工一樣,他特別不喜歡這種感覺。
“剛來一天,就想著鎮虎石?”何隊正顯然也聽到了兩人的對話,背著雙手走過來,看著秦逍道:“你要是能搬起鎮虎石,這一框馬料我都吃了。”
秦逍笑道:“隊正說笑了。”
“我沒有說笑。”何隊正冷著臉:“王逍,我就實話和你說,好讓你死了心。”抬手往營旗方向指過去:“鎮虎石在那邊,你要是能搬起鎮虎石三十次,就可以直接成為戰兵,自今而後也就不用在這馬料場做工。你哪天真要有這個念頭,盡管去,兵營有規定,誰要是願意搬鎮虎石,無人敢阻攔,不過要去搬鎮虎石,你可要想清楚,要是搬不動,自己成為整個兵營的笑話沒關係,可別連累馬料場也淪為笑柄。”
秦逍心下好笑,暗想難道馬料場不是笑柄?
他倒不是歧視馬料場,隻是明明隻是個不被人在乎的地方,何隊正卻偏偏覺得高人一等,那就實在讓人好笑了。
“你要不要去?”何隊正依然指著營旗那邊。
秦逍隻是笑笑,沒有說話。
“沒那本事,就老實做好本分。”何隊正冷著臉:“王逍,兵營有軍規,馬料場也有規矩,你最好在這裏安守本分,若真是壞了規矩,我可饒不了你。”指著草料道:“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切料?汪汪,你今晚也一起受罰。”
郭旺低著頭,答應一聲,何隊正這才冷哼一聲,轉身背手離去。
郭旺不敢再耽擱,老老實實切料,甚至不敢再和秦逍多說話。
秦逍雖然並不在意何隊正,但也不好因為自己連累郭旺。
郭旺雖然不敢說話,但是每次去倒切好的馬料,都會幫秦逍一起倒料,他一手拎著一筐,倒也是輕鬆自若。
漸近子時,秦逍伸了個懶腰,向郭旺問道:“郭大哥,茅房在哪裏?我想過去方便一下。”
郭旺忙指向一個方向:“出了門,向右轉,走一會兒,就能看到一個用茅草堆起來的草舍,那裏麵就是茅房。”
兵營已經靜下來,除了執夜勤的巡邏兵士,大部分人都已經睡下。
馬料場的營房那邊,也早就熄滅了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