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重新擺上,宇文承朝顯然沒有因為方才的插曲而打擾酒興。
昨天遇襲過後,宇文承朝等人的心情一直很低落,方才出手,還真是將眾人憋在心裏的火氣發泄了一番,飲酒的興致反倒高了幾分。
秦逍喜歡喝酒,從幾歲開始,每天都會喝那麼一點,但憑心而論,他實在算不上貪杯之人,甚至連酒量也談不上有多出色。
西陵多有豪客,酒量如牛。
至少在座的幾個人,論起酒量,都在秦逍之上。
幾大壇酒很快就被喝得幹幹淨淨,秦逍一張臉滿是紅潤,已經有了七八分醉意。
他此時倒真想躺在地上睡上一會兒,卻感覺肩頭一緊,寧誌峰已經湊過來,手臂搭在他肩頭,湊近耳邊低語兩句,秦逍點點頭,起身來,跟著寧誌峰出了門去,剩下幾人觥籌交錯,並不在意。
出了房門,秦逍才問道:“寧大哥,你說要帶我看一樣東西,是什麼東西?”
“當然是寶貝。”寧誌峰也有了五六分醉意,握著秦逍手臂,笑道:“保準你見了一定歡喜。”
秦逍心下疑惑,跟著寧誌峰竟然上了三樓。
此時天早已經大黑,樓下的西域舞姬也停下了舞蹈,方才宇文承朝帶人將孟布居等人一番痛揍,自然是驚擾到了攬月坊裏其他的客人,但打聽之後,知道是宇文大公子出手,自然不敢有人多說廢話,不過也因為如此,攬月坊的氣氛也靜下來不少。
走到一間房門前,秦逍正自詫異,寧誌峰已經推開門,含笑道:“寶貝就在裏麵,王兄弟,你自己進去鑒賞,哥哥就不陪你了。”猛地將秦逍推入房內,秦逍吃了一驚,還以為寧誌峰要對自己動手,握住拳頭,卻聽到“啪”的一聲,房門已經被寧誌峰從外麵帶上。
“寧大哥,你這是做什麼?”秦逍立刻便要拉開門,卻聽寧誌峰笑道:“王兄弟,你今天是走了大運,大公子器重你,要將寶貝送給你,你今晚就在這裏歇著,我將房門給你鎖上,放心,誰也不敢進去打擾。”
秦逍拉了拉門,聽到外麵傳來門鎖的響聲,心知這家夥竟果真將門鎖上。
他心下一沉,暗想難道宇文承朝發現了什麼破綻,要將自己鎖在這裏?
他尋思自己也算小心,不該出手的時候也並未出手,而且竭力掩飾自己的實力,如果說最大的破綻,應該就是昨晚在倉促之下徒手奪箭了。
秦逍相信宇文氏就算得到甄郡那邊的報訊,要幫助捉拿龜城都尉府的小獄卒,但宇文承朝也絕不可能想到自己會是那名小獄卒。
西陵大地,魚龍混雜,四處流浪的人多如牛毛。
而且在這片土地上,三教九流、遊俠巨寇等奇人異事也不在少數,誰又能肯定自己就偏偏是那小獄卒?
他不知宇文承朝葫蘆裏賣什麼藥,又扯了幾下門,發出“哐哐”之聲,卻鎖得很嚴實,根本打不開。
以他的能耐,要強橫打開這道門,實在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不過這要真的一拳打開房門,也不知道會惹出什麼亂子來。
寧誌峰鎖上門,臉上露出古怪笑容,很快就回到二樓,進了宇文承朝那間屋子,幾人都看向他,等寧誌峰一屁股坐下,趙毅已經搶先問道:“瘋子,都辦妥了?”
“辦妥了,他出不來。”寧誌峰已經掏出自己的錢袋子,從裏麵取出一錠銀子丟在桌上,看向宇文承朝道:“大公子,這賭局怎麼說?”
宇文承朝環抱雙臂,笑道:“你們有多少銀子,盡管下注,我賭他一定能贏。”
“要真是能贏,那可見了鬼。”趙毅毫不猶豫拿出錢袋子,數也不數,丟在上麵:“大公子,我將全部老本押上,他必輸無疑。”
胖魚淡淡道:“趙毅,我勸你還是悠著點,要真是輸了個幹淨,你回去不好交代。”
“死胖子,少說廢話。”趙毅翻了個白眼:“你就是擔心老子贏錢。嘿嘿,今天贏了錢,回去之後,還不得讓家裏的娘們服服帖帖。”問寧誌峰道:“瘋子,你怎麼賭?”
寧誌峰將銀子推倒趙毅錢袋子邊上,道:“老趙,別的事情,我或許不讚同你,但今天這事兒,我要和你一起走到底。”
趙毅哈哈一笑,看向大鵬,大鵬猶豫了一下,取出了一塊碎銀子,趙毅皺眉道:“大鵬,男子漢大丈夫,做事別這麼摳摳搜搜,你這點銀子有個屁用。大公子好不容易開賭局,機會難得,你還不多下點?”
“不為賭,隻是湊樂。”大鵬不為所動,將那塊碎銀子也放在了趙毅錢袋子邊上。
趙毅笑道:“你這家夥雖然摳門,但腦子還是聰明,知道怎麼下注。”見胖魚還沒下注,催促道:“死胖子,該你了,要下多少?”
胖魚似笑非笑,取出錢袋子,竟然也不數,丟在桌上。
“死胖子,你今天倒大方了。”趙毅道,伸手將胖魚的錢袋子也要攏在一起,胖魚卻已經道:“你幹嘛?誰讓你動我的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