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不道沉默著,但是沒有沉默太久,開口問道:“是你的投名狀,還是真的迫不得已?”
“這沒有區別。”喬樂山搖搖頭:“我記得我好像勸過你,要想在龜城待的長久,總要向甄侯府表示誠意,但你似乎忘記我說過這句話。”
溫不道笑道:“我確實有害怕的東西,可他娘的就是不怕什麼達官貴人。”
“如果是剛和你認識的時候,我也不怕。”喬樂山忽然笑道:“可是人總是很奇怪,一無所有的時候,天不怕地不怕,可是真的有了些東西,反倒害怕失去擁有的一切。”輕歎一聲:“人隻要有了牽掛,就總會為了這些做出妥協。”
“哦?”
“我沒有想到你背後竟然有這樣的實力。”喬樂山明知大難臨頭,反倒鎮定下來,含笑道:“在甄侯府與你之間,我要活下去,就隻能選擇那邊。”
溫不道微微點頭:“所以你背叛我是因為甄侯府?”
“當然還有那個女人。”喬樂山苦笑道:“其實我並不想在女人方麵對不起你,可是那天喝多了酒,等我醒來的時候......!”
秦逍心想此人當真是厚顏無恥,這樣的事情竟還敢說出來,更要緊的是,他言辭之中,竟似乎將責任丟給了溫夫人。
溫不道並不意外,淡淡道:“你這是想向我求饒?”
“螻蟻都想活下去,更何況是我?”
“可惜你不該用這樣的理由。”溫不道冷笑道:“無論過錯在誰,你都不該在這個時候將責任丟給一個女人。”抬頭望向夜空,喃喃道:“我本以為你敢作敢當,所以打算親手砍了你的腦袋,不過現在看來,你都不配讓我再出手了。”
喬樂山眸中劃過一絲喜色,卻還是鎮定道:“大哥不想殺我?”
溫不道卻是看向騎在馬背上如同幽靈般的那些荒西死翼騎士,淡淡道:“你可以從那八騎之中任意挑選一人,若是你能勝過他,便可以帶著你的人離開,從此以後,你我兩不相欠。”
喬樂山掃過八騎,嘴唇微動,卻沒有發出聲音。
溫不道身旁的麵具人卻已經抬起手,向八騎做了個手勢,便見到其中一騎一抖馬韁繩,緩行而出。
喬樂山退後兩步,心知沒有其他退路可走,若是真的能夠勝了對方,以自己對溫不道的了解,此人信守承諾,自己還真的可能死裏逃生。
他順手從邊上的壯漢手中搶過大刀,麵朝那名騎士。
那騎士出來之後,卻並沒有直接衝向喬樂山,而是繞了個半圈,駿馬的速度快了起來,等他衝向喬樂山之時,駿馬如電,“嗆”的一聲,那騎士已經抽出馬刀,揮刀直向喬樂山衝過來。
喬樂山徒步迎戰騎士,自然知道凶多吉少,等那騎兵借著駿馬衝刺之勢一刀砍過來,喬樂山不敢硬接,迅速閃躲,那騎士從他身邊掠過,但很快就兜轉馬頭,再次向喬樂山疾衝過來。
喬樂山雙手握刀,等那騎士靠近,大刀砍下來之時,揮刀上迎,“嗆”一聲響,兩刀交擊,隻聽得“嗆啷”一聲響,喬樂山手中的大刀竟然從中斷成了兩截。
秦逍看在眼裏,頗有些吃驚,暗想這騎士的馬刀當真鋒利異常。
喬樂山顯然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大刀瞬間就斷成了兩半,怔了一下,也就是這一頓,刀光閃過,那騎士的刀刃已經毫不留情地砍在喬樂山握刀的那隻臂膀上。
馬刀鋒銳無比,喬樂山慘叫聲中,整條臂膀已經飛出。
魯宏等人都是大驚失色,溫不道卻是神色淡定。
“大哥,大哥.......!”喬樂山捂著斷臂傷口,連連後退,心知生死就在瞬間,看向溫不道,眼中既有痛苦,又有懇求。
溫不道冷笑一聲,也不說話,那騎士再不猶豫,催馬衝上去,手起刀落,人頭飛起,已經是一刀便砍斷了喬樂山的脖子,冷酷而幹脆。
當喬樂山首級飛出的一刹那,又有數名騎士催馬而出,齊齊抽出佩刀,眨眼間便已經到了喬樂山那三名手下身邊,不等那三人反應過來,手起刀落,連聲慘叫,幾乎沒有任何反抗,三人瞬間便倒在血泊之中,。
這些騎士出手幹脆利落,卻又冷酷無情,真的如同從地獄出來取人性命的幽靈。
秦逍瞧見又有一名騎士衝向魯宏,臉色驟變,厲聲道:“住手,不要殺他!”
那騎士自然知道秦逍與溫不道關係匪淺,本來要揚刀向魯宏砍去,聽到聲音,立時勒住了駿馬,扭頭看過來。
魯宏眼見得喬樂山等人在眨眼之間盡數倒在血泊中,臉色慘白,瞧見其實衝過來之時,心知大限將至,握拳本想拚力最後一搏,見到那騎士突然停下來,怔了一下。
溫不道轉頭看向秦逍,秦逍不等溫不道開口說話,已經道:“賭神叔,你.....你不要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