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雅習慣性的答應了一聲,掛電話前,她聽到夏宇幹脆利落的加了一句:“我大概六點鍾左右可以到陽城。你路上注意安全,有事給我打電話。我們晚上在新世界酒店見!”
電話掛掉,馨雅還是懵的。
真的要去嗎?去吧!再不去,酒店停業了,就再也進不去了。
時間已經不早了,馨雅給爸媽打了電話,說了要去外地出差,晚上不接回孩子了。
爸媽住得不遠,平時白天孩子由他們帶著,晚上馨雅再去接回來。
電話裏,父母叮囑了她幾句,孩子他們會照顧好的,讓她安心出門。
用手機買好火車票,馨雅拿著身份證出發了。
從海城回到陽城的一路上,馨雅都是悶悶的。
她沒有看手機,沒有看窗外,沒有看任何東西。
想回憶過去,過去像是一團亂麻,怎麼理都理不清。
她的過去似乎真實存在過,可是她忘了,丟了,找不到了。
像是個完全陌生的人,到了故鄉陽城的火車站,馨雅茫然得不知所措。
拿出手機,習慣性的想要打給夏宇。
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這麼依賴夏宇了,似乎隻要聽到他的聲音,就能安心。
可是,手機屏幕右上角隻剩下一絲紅線的電量告訴她,她隻能自食其力了。
火車站的廣場上,招攬顧客的人很多,有問要不要住宿的,也有問要不要送的。
馨雅不敢跟他們多做糾纏,她快走幾步,來到廣場中央的值班亭外。
一個帥氣英挺的小夥子正在站崗,看那架勢,以前可能是軍人。
馨雅努力在腦海裏翻找著遙遠的記憶,磕磕絆絆的用蹩腳的鄉音,向小夥子詢問新世界酒店怎麼走。
小夥子皺著眉頭,仔細聽著,辨別著,若有所思。
他還是沒能弄明白馨雅說的意思,剛想開口詢問,路邊經過的一位大叔爽朗的聲音飄過來:“姑娘,你是想問新世界酒店怎麼走嗎?”
他的鄉音純正而熟練,對比之下,馨雅不禁紅了臉。
她點點頭,沒敢說話,嘴邊的那個“是”也不知道發音還對不對。
大叔看了她一眼,麵色平靜,伸手指了指斜前方的那座高樓。
“新世界酒店”五個大字赫然出現,看得馨雅有些羞赧。
她低著頭,喉嚨裏含糊著發出“些些”兩聲算是道了謝。
不知道為什麼,自從下了火車後,馨雅的身體似乎不受控製的變得極為沉重。
她得花很大的力氣才能拖得動雙腿,胳膊似乎也很無力。
倒是後背上的雙肩包,本來挺沉的,這會兒背在身上似乎沒有了任何重量。
迷茫中,馨雅在想,自己是不是生病了?
這座城市怎麼看起來灰蒙蒙的,像是被巨大的防塵罩嚴嚴實實的遮蓋著。
整座城市籠罩在防塵罩下,無數的細小煙塵如顆粒般漫天飛舞,形成灰蒙蒙的天地景象。
萬幸這些塵土都是無形的,除了給人造成視覺壓抑的感覺,並不會讓人產生其他的不適。
天色也晚了,所以這樣暗沉的景象看起來也就不那麼奇異了。
雖然走得很艱難,但馨雅終於還是挪到了新世界酒店的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