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的12月3月是天寒地凍的月份,月牙屯也不例外,大雪死死裹住了萬物,將大地冰封起來,強製為室外生靈開啟了冬眠模式,水暫時失去了生命,不再活動,大地和森林蓋上了厚厚的雪花棉被,落葉與枯草躲在被窩裏睡起了懶覺。熬過這幾個月他們又可以再來一場新生命的旅行了。
轉瞬時遷,一縷暖風悄悄叫醒了柳樹,院子裏的晾衣繩上三五成群的鳥兒,嘰嘰喳喳叫醒你的美夢,也叫醒了這個小山村!
“月亮媽,你今兒個去地裏不,咱倆搭個伴兒啊,我家毛驢子下崽子了,我想讓它歇兩天。”
一聽就知道是前街的毛驢嬸子來我家蹭驢車了,她家的地跟我家的地挨著,其實毛驢嬸子家有自己的驢車,她家有一頭特別漂亮的大灰驢,隻是不巧這幾天大灰驢下崽子了,心疼牲畜的毛驢嬸子不舍得讓它馬上開始幹活,用她的話說就是女人生了孩子要做月子,給驢也得做個月子嘛。你們一定很好奇為啥叫毛驢嬸子,哈哈哈哈其實是因為他老公——邸大叔。聽老人們說,邸大叔年輕的時候,人呢,高高瘦瘦的,臉型又是大長臉,脾氣還很不好,愛耍性子,動不動就滿地打滾撒潑,時間長了老人們就給他起了一個外號,叫毛驢子,可能是覺得他像毛驢一樣會在地上打滾亂叫吧。後來邸大叔娶了漂亮的蓮花嬸子,時間長了慢慢的人們都不叫蓮花嬸子本名了,都叫她毛驢嬸子,她也習慣了大家的稱呼。不過他家的閨女可不叫小毛驢,我們都叫她翠翠姐。翠翠姐也像她媽媽一樣是個漂亮的大美人。
我媽一聽毛驢嬸子要搭車,趕緊連聲應和:“好的好的,嫂子,你等我一會兒,我把這口粥喝完。”隻見我媽一仰頭幹了碗裏的粥放下手裏的碗,利索的跳下炕,回頭囑咐了我兩句,就趕著驢車帶著毛驢嬸子有說有笑的去地裏了。
春天的月牙屯緊張而忙碌著,各家各戶都忙著整理田地種莊稼,村主任安排各地地主們,燒荒備種子,等到了四月份必須趕在春雨前先把小麥種下去。我們家也不例外,媽負責我們家的田地,因為我爸在村裏的麥場上班,麥場平時就是用來囤放集體糧食和晾曬中轉糧食的地方,那裏需要年輕有力的壯漢們,每天對糧食進行著不同的晾曬操作與級別歸類,雖然辛苦,但大家在一起上班很開心,因為爸爸每天會來都有很多有趣的故事講給我和媽聽。媽和村裏的婦女們也偶爾會去麥場幫忙,賺點散錢貼補貼補家用,因為到了秋收的時候,大批糧食需要裝袋拉到縣裏的大糧庫去,這個時候就需要手腳利索的封袋婦女,也就是男人們把糧食裝進一個個的麻包袋裏,婦女們用麻繩和大縫針把袋口按照要求縫起來,方便大家搬抬運輸,看著縫線好像很簡單,但是沒有個幾年的縫袋功力那是縫不好這200斤裝的大麻包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