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山如黛,一聲鶴鳴。
淺淺的河灘邊。
一名身不著寸縷的青年驚醒,眼中透露著無盡的迷茫。
他吃力地坐起,呆呆望著眼前不足半河道寬的河水。
“我這是在哪?”他回過神來,自語道。
河中急流處幾株稀疏的苲草,不遠處幾棵光禿禿的荷花柳,讓他的腦袋有些轉不過彎來。
他叫陳孟,時年二十七,名牌大學化學係畢業,後來作了一名曆史旅遊博主。那日他正在羅布泊探秘樓蘭王國,突然間風沙大作,沙塵暴將他吞噬。
再醒來時,陳孟便已經到了這裏,此處的景致卻已完全不是沙漠風貌。
陳孟上下打量自己,發現自己除了光著身子,並無其他外傷,隻是身體有些酸痛,若自己是被沙暴卷到了這,也太不符合邏輯了。
又或是自己穿越了蟲洞?
“先搞清這是哪兒吧。”憑空想自然是想不出來的,唯有用事實驗證。
陳孟四下望去,發現他正處在一條三四十米寬的河道中,但這河道如今水位極低,河水隻剩了中間十來米的寬度。
目之所及,並無人影,陳孟起身,身體的酸痛感逐漸消失。
他踩著幹裂的河床來到岸邊,一手扒住岸邊的柳樹幹,竄上了河岸。
“咦?這柳樹怎麼如此光滑?”陳孟奇道。
仔細一瞧,原來這些柳樹的樹皮都已經被剝完了,樹幹光禿禿的,這樹看來是活不成了。
河岸高出河床不少,一到岸上。陳孟便覺一陣冷風刮來,不由打起了擺子。
在岸邊四處張望,才發現這河邊都是一片片的田地,然而這裏此年的光景顯然是不怎麼好了,田地裏都是光禿禿的。
這體感的溫度即不是隆冬季節,但放眼望去竟然沒有一點綠色,一片蕭索之意在這片大地彌漫。
此時已近黃昏,光線開始變得昏暗起來,但陳孟還是在遠處辨認出了房屋的輪廓,那片房舍極矮,都隻是一層的高度。
“還是趁著天沒黑,快點趕過去。”陳孟往那方向快步而去。
太陽落山的速度總是讓人猝不及防的,沒過一會兒,變得紅彤彤的,就從山頭沉了下去。
殘餘的光線讓陳孟看清了那是一片破敗的茅草屋,一股莫名的不安在陳孟心頭升起。
今夜的月亮隻是彎彎的一道,使得這田埂格外難走,陳孟離得那些房子越來越近了。
突然,有一片火把在遠處的山坳間出現,又往那片破敗的茅草房而來,沒多久便停在了那些房舍之間。
看這火把的距離,陳孟離那些房屋不過百來米了,心中的不安讓他決定先離遠些看看情況。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夜色中一聲嘶喊猶如平地驚雷。
“歲在甲子!天下大吉!”
又有數人跟著齊聲喊道。
陳孟頓時心中狂跳不已,黃巾軍!
陳孟反應很快,立刻跳下了田埂,待得心情稍微平息,才探出頭來。
那片房子被火把照亮後,陳夢梁的視線清晰了許多。
舉著火把的人全是頭裹黃巾,身穿粗布衣服,手持著刀,鉤,叉,鋤等兵器或者農具,正在嘈雜地說些什麼。
不一會兒,那些黃土為牆,茅草為頂的房舍就緩緩走出不少人來,有老有少,身材都頗為枯瘦,其中卻不見青壯男子。
還未等人群站定,便聽那領頭的人道,“神上使召集爾等,前往縣城大營集合。”
那茅草房裏走出的人們不見哭鬧,也不見嘶叫,安靜地跟著那些黃巾軍走了。
陳孟熟讀曆史,尤其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對這段曆史當然也不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