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普通的鄉鎮公務員。五年前被父母逼著從大學回到地方進入了他們夢寐以求的體製內,開始了我一眼可以望到頭的體製內工作。
五年的鄉鎮工作經驗,讓我成為了信訪調解的一把好手。作為信訪主任,我的工作也就是維持好政府的正常秩序,調解好各類矛盾,營造和諧的機關環境,創造良好的工作氛圍。簡單點說,當好政府的保安。
這機關大大小小的事情在我的調解下都是魚安水安。但這兩天的獎金問題著實讓人頭疼,副鎮長黎武嚴格按工作強度分配獎金,有人不願意了,一個勁兒說著不公平。這不,我正在宿舍穿個褲衩睡午覺,就被辦公室的電話叫醒了…
“李主任,不得了了,機關楊黑子帶著幾名幹部將副鎮長堵在辦公室要獎金,還有人動手打人。”
“我來了……”沒等掛斷電話,我穿著褲衩子就往副鎮長辦公室跑……
剛到門口,就聽到楊黑子大聲叫囂,“平日工作上也都是盡心盡力配合,現在好了,年終的時候,我們的獎金和人家差幾百塊,你這人情賣的好,倒是給我解釋解釋,你這分配方案是怎麼出來的。”
我走到門口朝裏麵望去,五六號人將黎鎮長團團圍住,一副今天不要到說法不罷休的模樣。
情況緊急,我一把撥開人群走進去,“這分配方案是黨委共同決定的,如果要把問題怪在副鎮長一個人身上未免太過牽強了吧,況且獎金發放自有人家標準,多與少大家看看平時工作心裏也應該有點兒數吧!”
“嗬,李主任,該休息就休息,穿個褲衩子就出來調解,你也太敬業了吧!年輕領導啊,照你這麼說,我們這些老同誌工作這麼多年,年終獎拿的比你少這是應該的嘍!”
衝動果然是魔鬼!我這時才發現,屋內這五六人都是單位的老油皮,除了這幾人,竟沒有一人幫副鎮長說說話,我穿個大褲衩子站在這一群人當中確實有點另類。不過為時已晚,既然進來了,我就要替這老鎮長好好討個公道。
“楊老前輩,我不得不說,你們確實在這工作崗位上時間長,經驗足。但這獎金問題你也不是不知道,下周財政局要收回年終獎資金,也就意味著不發就沒了,這全縣同一個時間,黎鎮長為了這次獎金發放可是擔了大風險的,這恩情咱們全機關都要買賬。”楊黑子撇撇嘴竟一時語塞。
“再說張叔,你今天也來討這幾百塊錢的獎金未免也說不過去吧,幾個月前你父親去世,是黎鎮長親自向書記彙報才給你父親爭取到一床被子和花圈,那幾十裏的車程,就是油錢也不止幾百塊吧!”
“梅姐你家女兒出嫁,黎鎮長帶頭隨了500元份子錢,想問下哪個領導現在這麼大方?杜叔,你家搬家是誰用自家的車給你搬東西?我不能說黎鎮長在獎金分配上多公平,但至少黎鎮長生活上對大家關心支持夠多了,大家現在跳出來要說法,是不是太過涼薄了?”
楊黑子眼看他組織的獎金討伐團隊要被策反,一時間竟想著撲上來堵我的嘴。“你那麼重情義,那你怎麼不把你的獎金拿出來分給大家…”
沒等我反應過來,楊黑子一把把我推到了旁邊的椅子上,我隻感覺我的頭悶聲一響,“咚!”緊接著疼痛襲來,“嗡……”我似乎能聽到血液流向腦門的聲音,在混亂中我看到幾名老同誌拉拉扯扯勸著楊黑子,而我的頭也越來越重,眼睛也跟著黑了過去。心裏想著,這是倒了血黴,來摻和這等麻煩事……
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我竟然躺在一個木頭紮成的房子之中,房內放著石斧、石凳、石桌,桌上有個石盤,上麵放著兩個蘋果和幾個不知名的果子,房子中央一堆柴火仍在跳躍,柴火上方一隻禽類動物被烤的油光發亮,油水不斷滴進火苗裏滋滋作響。而我的身下竟是一張石床,我鋪著豹紋的床單,蓋著豹紋的被子,被眼前的景象搞的一陣懵逼,頭下枕著的枕頭一時硌的我腦瓜疼,我伸手一摸,這觸感像是摸到了什麼動物,我一骨碌做起來回頭看,竟然是一隻花豹頭顱骨,我一屁股從床上跳下來,驚的大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