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柳誌良的背影,白潔有點兒心軟了。自己是不是對這個大男孩兒太殘忍了?她知道,這是個敏感的男孩兒,是個自尊心極強的男孩兒。雖然他們不知道愛情為何物,但他們在最初階段還是很看重這傷感覺的。他們可以在得到所謂的愛情後再拋棄,而且還可以為此找出很多理由。但是他們不能接受拒絕,一旦遭到拒絕便認為受到了奇恥大辱,有的人因此而會灰心喪氣,情緒一落萬丈,甚至會影響他們的前程。
白潔不願意這樣的事發生在柳誌良的身上。因此,她告訴自己,等一下柳誌良下樓來時要和顏悅色地跟他講幾句話,不讓他有被拒絕的感覺,隻讓他感覺到這是一件不可能發生的事。
此時的柳誌良正坐在阿寶的對麵整理思緒,他知道不能讓阿寶感覺到自己的情緒。所以,當阿寶問他:“柳老師,你臉怎麼那麼白呢?你累了嗎?”
“是的,老師有點兒累。”柳誌良趕緊接道。
“那我和媽媽說,今天不上課了。”說著阿寶就要開門下樓。柳誌良急忙拉住阿寶,有點兒感動地說:“阿寶,不用。老師隻是稍微有點兒累,這就好了。來,咱們開始上課。”
做人的基本標準,柳誌良還是絕對把持的住。不能讓孩子受影響,再說,人家的父母是花錢買自己的服務,自己不能白拿人家的錢,一定把孩子教好。
但是,當他給阿寶上完課時,又重陷入情感的漩渦中而不能自拔了。那種錐心刺骨的感覺又回到他的心中。他不知道下樓後該怎麼麵對那張毫無表情的迷人的臉。他在心中一千遍,一萬遍地問自己,自己辦?我該怎麼辦?終於,一道亮光閃過了腦海,對,就這麼辦,士可殺不可辱,下樓去,立即辭職。男人,男人的自尊是決不能觸碰的敏感區域,那怕是心愛的女人,也不能冒犯男人的自尊。要不,怎麼會有壯士斷腕的故事呢!對,就是這樣,自己下樓後要心平氣和,但眼睛不去看她的臉。一旦看到她的臉,他怕自己就下不了決心說出辭職這兩個字。要這麼說,現在期末了,學習很緊張,我怕抽不出時間,來輔導阿寶了。不對,自己以前說過每周三次的輔導不會影響學習,這樣說是不是有點兒出爾反爾?那怎麼說呢?說自己這兩天不舒服,先停幾天,然後再辭職?不,也不好,男子漢大丈夫,事到臨頭何必畏畏縮縮。那怎麼說呢?好了,看情形定吧。
思慮再三,柳誌良有點黔驢技窮了,隻好在阿寶的催促聲中,一步一步走下樓來,而心跳卻隨著樓梯的降低而加快。
“喲,下課了?”這優美悅耳的聲音是她發出來的嗎?柳誌良竟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了。上樓之前那個淡淡的冷漠的麵孔,現在竟然充滿熱情。而且,那眼睛,那美麗的黑色的大眼睛所閃射出來的光,也是溫柔而熱情的。
“來,小柳,喝杯酸梅湯。”說著,白潔,這個剛才還令柳誌良心口滴血的白潔,親切而熱情地遞過來一罐剛打開口的酸梅湯。
“白姐,”柳誌良的心一下子被融化了,眼睛似乎也有點濕了。在樓上他設想的那麼多的方案。一下子被這桶酸梅湯衝激的無影無蹤。此時的柳誌良完全忘記了還要辭職這回事兒。他趕緊接過酸梅湯,心中不禁有點慚愧,自己剛才在樓上,把白潔想像的那麼無情無意,而人家卻在樓下熱情地接待自己。相比之下,自己是不是有點兒小家子氣,小孩子氣。突然,他一個楞怔,自己是有點小孩子氣,難怪人家白潔說自己是個大男孩兒。自己是否太不成熟了?
一想到這兒,柳誌良感覺到身上忽地冒出了汗。盡管那空調把房間的溫度調的那麼適宜,自己的汗還是冒了出來。
他“咕咚咚”地一口氣喝完了酸梅湯,實在有點兒坐不住了,便說道:“白姐,天晚了,我想早點兒回去了。”
“好吧。”白潔沒有挽留,卻站起身來說,“小柳,我送送你。”
“送我?”柳誌良有點驚奇。
“是,我送送你,順便散散步。”白潔說著,向門口走去。
柳誌良明白了,他知道白潔有話要和他說,他不知道她要說什麼,但知道要說的一定與昨晚的事有關。
無論發生什麼事,要來的就來吧!
柳誌良大步向前,緊隨白潔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