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瀾眼神中帶著些悲愴,挺直的脊背單薄卻不頹然。
“傳給臣的副將,閆宇閆將軍!”
沈燁的手握著懸鏡府的黑椅,手背上青筋盡顯,仿佛馬上就要將木頭掰斷。
他皮笑肉不笑地提醒:“景瀾,墨影軍的元帥之位何其重要,怎能交於副將之手?”
“陛下,正因為墨影軍元帥之位十分重要,必須交予一位十分熟悉墨影軍的將領之手!”
沈燁還想說些什麼,蕭景瀾便繼續開口。
“陛下,臣自知體弱,無法擔此重任,閆將軍於多次戰役中擔任主帥,並大獲全勝,遵先帝遺詔,臣認為,其堪當此任!”
他張嘴便說先帝遺詔,直接堵住皇帝陛下的一切說法。
大夏王朝以孝為先,他沈燁再不喜,也不能違背先帝的遺詔。
“臣附議!”
一聲怒吼,將一眾大臣嚇了一跳。
來人竟然是威遠將軍!
“嚴愛卿,受了傷就休息一下吧。”
沈燁沒好氣地說道。
威遠將軍是直腸子,每每都說大實話,讓沈燁氣不打一處來。
可偏生他說的句句在理,讓沈燁想罰都不能罰。
就比如現在,他護衛百姓有功,百姓都拿他當功臣,沈燁想罰都不能罰!
“謝陛下關心,臣敷上藥後好多了!”
威遠將軍嗓門大,受傷後聲音也沒變弱,他大步流星走進正廳,朝著沈燁行禮。
“陛下,閆將軍曾追隨朝和公主數年,後又成為晉王殿下副將,朝中各位將軍中,沒有比他更適合接管墨影軍了!”
現在墨影軍就像一個燙手山芋,皇帝想拿回兵權,晉王不會讓兵權旁落。
下一個接任若不是晉王或是皇帝想要的人,必定會受到兩方人馬阻撓。
倒不如來個順水推舟。
“臣附議!”
“臣等附議!”
有威遠將軍開了這個頭,其餘大臣紛紛附議。
如今沈燁更沒有反對的理由,隻能被迫點頭。
蕭景瀾將絹布收回盒中,微垂著腦袋,在所有人都看不見的角落裏,他眼底閃過一抹狠戾。
他越發確信,若非百姓對他如此崇敬,皇帝必定會與他撕破臉。
皇帝想要他晉王府上下的命,更是要他的墨影軍!
“陛下,不知臣妾能否見見子安?他身體不好,這些天受了驚嚇,臣妾擔心他的藥已經吃完了!”
溫雲堇趁著威遠將軍還沒離開,便適時開口。
“如今京城太亂了,子安隻有四歲,晉王府如今也沒個下人照看,朕做主,讓他待在朕的身邊,讓人好生照看!”
沈燁沒了墨影軍,自然更不想輕易放走蕭子安。
蕭景瀾天生聰穎,之前自己對晉王府做的事,他定然明白自己的意圖。
當初想著他要是死了,給他一個頭銜,幫他風光大葬,自己也能落個好名聲。
可他如今不僅沒死,還能坐著說話,難保哪一天溫雲堇就給他治好了。
到那時,他把墨影軍重新接手,自己想再動他可就更難了!
溫雲堇撲通直接跪在地上,抬起袖子便開始抹眼淚。
“陛下,王爺受傷時,府中下人虐待子安,可憐子安堂堂淮南王世子,竟連吃都吃不飽,落下了病根!
如今他每日不僅要服用臣妾給他的藥丸,每天夜裏還會夜啼,需要在熟悉的環境中方能安然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