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初雪來的早了些,軟糯糯的雪花一片片的堆積在地麵上,踩上去的聲音很治愈。
剛開始,白家旗下的各個產業紛紛被爆出負麵新聞,白家的律師團忙得團團轉,但白家還能勉強的應對。
偷稅漏稅,私挪公款,抄襲等新聞傳出,給白氏集團雪上加霜。白氏股東的各種醜聞,不管是真實的,還是虛假的,都在網上鋪天蓋地。白氏的股票連續跌停半個月。
那年白槿才十七歲,她還準備和楚修瑾一起去N洲讀大學,暢想著美好的未來。但這一場意外,打破所有幻想。
白氏集團破產,白家資產被查封。白爸爸被捕入獄,在獄中被折磨致死。
白爸爸被擔架從監獄抬走時,白媽媽早已不複以前優雅的樣子,拉著白爸爸那早就沒有溫度的手,看著白爸爸渾身是血的樣子,哭的撕心裂肺。
白媽媽和白槿哭成淚人,癱坐在監獄門口的地上。所有的人都隻是看熱鬧,就紛紛散去。以前親近的朋友、鄰居,現在都看不見他們的影子。
白媽媽和白槿魂不守舍走去沒有被查封的公寓。十七樓上,白媽媽坐在窗邊的凳子上,空洞的眼睛,看著窗外燈火通明,雪花在天空肆意的飛舞。白媽媽的眼球布滿血絲,臉頰上的淚痕還在。
白媽媽用手抹了一下臉,整理了淩亂的頭發,看向白槿,白媽媽拉過白槿的手,把一條項鏈放在白槿的手裏,白媽媽斷斷續續的說,“小槿,這個會代替爸爸媽媽一直保護你的。我的孩子啊…”
“媽媽,為什麼會這樣啊?爸爸不可能會那麼做啊?”白槿泣不成聲,抱著白媽媽。
“小槿,明天我拜托了蘇家帶我們出國,去N洲。”白媽媽撫摸著白槿的頭發,撫摸白槿的後背。她們兩個支離破碎的靈魂緊緊依偎在一起。
她們抱了很久。“小槿,天涼了,你去幫我拿個外套,你也穿一件,好嘛?”
“嗯,媽媽,你等會,我馬上去拿。”
白媽媽看著白槿的背影,“小槿,媽媽永遠愛你。”
……
“砰”的一聲,白槿狼狽地跑回客廳,看到窗戶隨意敞開著,隨風飄蕩著的白色窗簾特別刺眼。
白槿捂著嘴巴,不可置信地走到窗戶邊,她無力地靠著白牆,“不,不要這樣,為什麼,到底為什麼,啊…”
白槿連電梯都來不及等,她算得上連滾帶爬地跑到樓下,她驚慌失措撥打救護車的手一直在抖,終於電話撥出去了。
白媽媽靜靜地躺在一層薄薄的白雪上麵,白媽媽身下不斷流出來的鮮血,像火紅的玫瑰。是那樣的紮眼的紅。
媽媽當場就離開了人世間,幾天時間,白槿的親人一個個都離開她的身邊。淚流滿麵的白槿看著,煞白的布覆蓋著媽媽的身體。她是前所未有的孤獨和難過。
她的眼睛已經哭幹了,她把頭埋在膝蓋中間,努力蜷縮著自己,努力保護著自己。很久很久。
冰冷的世界,冷風肆意侵襲,雪花在空中是那樣放肆,繁榮的大街上相伴的人都一起說說笑笑,顯得白槿的身影更加單薄。
白槿魂不守舍地走在路上。她的眼神空洞,找不到自己的方向,她不知道自己應該何去何從。那麼大的A市,現在卻沒有她的容身之地。
大廈上滾動的電子屏幕,還是被白家新聞占據。打開手機,自動推送的新聞,也是白家的各種醜聞。甚至為博取關注的記者,還在過度宣傳著白爸爸和白媽媽的死。
白槿魂不守舍,像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遊蕩在寂靜空蕩的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