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醒醒。”
冰冷的雪地,墨色的濃雲擠壓著天空,掩蓋去了不少空氣中飄灑的猩紅血氣,壓抑得仿佛整個世界都沉浸在恐怖靜謐的氛圍中。
鹿從被人壓著雙手雙腳跪在地上,她臉上布滿了血液,嘴唇上的傷口潰爛不堪,眼皮被刺破,隻有一隻眼睛能虛虛睜著。
她被身旁的侍衛捏著下巴抬起了頭。
恍惚中,鹿從看見了眼前的男人。
那個男人渾身都是血,眼皮下方滿是青黑,看向她的目光,冷淡的同時又散發著不可忽視的戾氣。
他雙眼耷拉著,似乎是有些累了,抬起腳,踩在了她的肩膀上。
“啊...”男人重心都放在他腳底的肩膀上,鹿從肩膀上有一道很深的傷口,她沒忍住痛呼出聲,冷汗直出。
男人單手撐在屈起的膝蓋上,指尖隨意的纏繞起垂落在胸前的長發,語調懶散,
“抱歉,有點累,倚靠一下。”
他神色倦倦的看向屍橫遍野的四周,
“人全死光了?”
除了押住鹿從的侍衛外,其他人全都跪了下來,聲音是藏不住的興奮,
“回殿下,在殿下的帶領下,叛變的回音族人全都沒了,隻剩下了回音長老最後一個遺孤。”
男人無聊的打了個哈欠,嗓音漫不經心,
“哦。”
身後送來一個巨大舒適的轎子,男人收回了放在鹿從肩膀上的腳,閉著眼睛往後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
男人身上肮髒的血染紅了轎子上純白的被褥,他舒適的蹭了蹭,輕聲道,
“快些回去罷,好累。”
看著升起的轎子,一個侍衛看著手裏壓著的人,連忙問,“殿下,這個遺孤,又該如何處置?”
男人每次滅一個族或者國的時候,都會留下他們的一個子嗣,圈養起來。
至於他們的去處,沒人知道。
男人呼吸逐漸變得均勻,他聲音細若蚊蠅,但是沒有任何人敢忽視,
“帶回去養著。”
......
渾渾噩噩中,鹿從直到被關進籠子裏,都沒有明白發生了什麼。
雪不斷地飄下,砸在她身上,令她渾身僵硬。
疼痛過去後,意識就逐漸回籠。
她想起來了。
想起自己在家裏睡覺,然後莫名其妙的被一個自稱係統的家夥送到了這裏。
對於她閱片無數..不是,閱小說無數來看,很容易就理解了——她這是綁定係統穿越了。
她穿過來的,是曆史上真正存在過的時代,時間大概在1000年前。
1000年前,這個世界的統治者,是雪霽王朝。
而雪霽王朝的王,正是方才統領百人軍隊就滅掉一個族,踩在她肩膀上的人。
聞忌。
鹿從雖然對曆史不感什麼興趣,但是對他的名號還是略有耳聞的。
他是個史無前例的暴君,為了登上皇位,先是殺死了自己的父皇和幾個哥哥,而後又斬滅了所有不服他的大臣。
聞忌殘暴苛政,嚴刑峻法,心狠手辣,在他殘忍的手段下,民不聊生。
他十六歲時,征伐了一個國家,而後陸續的統一了其他諸國。
聞忌對後世發展的奉獻功不可沒,乃至後麵幾千年,沒有任何一個上位的帝皇能夠超越他的功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