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留守桑榆(1 / 2)

清晨七點,初中生桑榆不緊不慢的看著電子手表上的數字,對於隻要錯過第一班最早公交車的她而因此遲到早就沒知覺了,起先初一遲到的時候,對於十二歲的她,既慌張又害怕,能哭著等公交車,然後下了七點二十到站的公交車狂奔卡點七點半的鈴聲,導致每次自然卷額發沾在腦門前,好不狼狽。

可是她現在已經習慣性遲到一年了,已經初二了還怕什麼?不就是打掃衛生嗎?反正隻要不是班主任的課……

“啊~嗬~”桑榆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因為皮膚白皙,顯得臉上的雀斑有些突兀,明眸大眼,此刻正微眯著,好一幅沒有睡醒的模樣。

她微癟紅唇抱怨:“哪家初中生每天七點半上課啊啊啊啊啊~”一番穿戴洗漱。

“今天是早上誰的早讀課來著?”桑榆正思考著,慢慢出門向公交車站靠近。

“Hi,看來可憐的小土豆爸媽不在家你是真一點不怕遲到多了請家長啊哈哈”,蘇理揉著亂發惺忪著眼睛,單挎著書包從岔道口走出來啞笑著說。

“你再叫我土豆!那舅舅在家你為什麼不怕呢?”桑榆撇嘴,不管在什麼時候她在班裏都算是矮小的那一批,可是蘇理老是這麼叫她,看他有著平常男生不一樣的身高一米七,開始嫉妒了。

“那他要管我就好嘍!天天晚上打麻將到天亮,天天打遊戲多爽啊。”蘇理一臉無所謂的感歎道。

“你就身在福中不知福吧,哼!”

在桑榆五年級的時候,那時候新農村建設修柏油路,鄉裏鄰親紛紛出錢支持,而她的媽媽江蓮因為路並沒有修建得能通過家門口生氣選擇不出錢。於是桑榆爺爺兄弟的女兒,也就是桑榆的大娘桑世潔通過鄰親的話來找江蓮說這件事,但是江蓮態度極為強硬,而且說話也特別難聽,導致談話的和諧瞬間崩塌,兩個女人開始翻起了舊賬,明明來的時候也想著要好好說,無奈桑世潔被她激怒了,私下談公變成了兩個家庭的矛盾激化。

桑世潔本身不算聰明,後麵動手是雖說兩個兒子幫著自己江蓮被打的不輕也不解氣,惱怒回到家,她的弟弟聽說了這件事,給她出了個主意,於是後來就是桑世潔邊走邊喝著弟弟說恐嚇江蓮的農藥,剛好走到桑榆家就因為這個導致重度昏迷,後麵搶救無效。

桑世全——桑榆的爸爸當時回來時已經到了動手的地步,也生氣的後麵說了江蓮,說她總是講話沒有分寸,對江蓮說:“桑世潔懷著怨恨,不知道晚上還會不會整什麼幺蛾子”。

於是早已把女兒和兒子——桑榆和桑淮送去了舅舅江澤禹家,所以桑榆那時並沒有看到這些畫麵,都是後來聽幺伯娘李莎說的,於是後麵回到家不知道這件事還好,聽說這件事後,就一直很害怕,有大娘的靈魂殘存在她的房間裏,常常因為這個睡不著覺,但也時常怨恨著,如果不是她的這個行為,她現在也不至於留守給了爺爺。

當時桑世全是做開大車拉煤塊生意的,天天起早貪黑,結果因為江蓮引發的這場矛盾,出了人命,而且當時條件艱苦,裝不起監控,根本沒有證據說明桑世潔不是他們導致身亡的,但同時,也不能說明就是他們害死的,所以上訴的結果,還是賠了錢。

本身桑世全雖說是個好父親,三觀正,不講究棍棒教育,但是唯一的缺點,就是好賭,所以即便是拉煤這個在當時還算賺錢的時代,他也沒存下多少積蓄,還四處欠下債務。於是為了賠那筆錢,桑世全的大車也賣了,不拉煤了,人也憔悴了不少,可是已經有了孩子,結婚那麼多年,後麵還是選擇和江蓮商量著出去打工掙錢。將桑榆和桑淮留給了他們的爺爺桑項景,這個三觀裏存在著重男輕女的老人,在最後的兩年小學時光給桑榆留下了陰影……

“公交車來了,我記得好像周三今天不是你班主任的早讀嗎?你不怕?”蘇理整理好了頭發,校服外套披披灑灑,額發有些微長,因為喜歡打籃球的緣故皮膚有點黑,但是是一種恰到好處健康的黑,年少的他此時身高已至一米七,此刻他正笑著喊著不懷好意的提醒道。

“……”桑榆話也不說狂奔上公交車,希望著後麵幾站沒有那些身體比較不好的老爺爺或者老奶奶因為要賣菜或者買菜而早早等著,不然上車的那緩慢動作還有蹣跚的走向座位,都夠她慌好一陣子了。

她的希望破碎了,因為後麵的每一站都有,於是她躺平了。